年幼的时候曾经怕鬼,听长辈们讲些毛骨悚然的鬼故事。月明星稀或者是伸手不见
五指的夜晚,走在胡同里、大街上,后面总觉得有嚓嚓的脚步响,跟着自己走,头发根就冷冷地竖起来,全身的汗毛也冷冷地竖起来,恐怖。看见了谁家死了人就害怕,空气也弥漫着腐烂的气息,觉得呼吸也僵硬了,窒息了。怕死是人的本性,害怕死人自然也是人的习性。渐渐地随着年岁的增长,胆子大了,不害怕鬼了,也不害怕死人了。生活中目睹了许多熟悉的、亲近的人一个个去了,他们原本都是和蔼善良的人,没有给人们留下任何损害,为我们弥留下来的是一些善良的友情回忆。相比较而言,人要比鬼可怕,人与人这间,欺骗,算计,争斗,伤害,无休止在地继续。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以写鬼称绝,里面写了各式各样的鬼,鬼大都是好鬼,善良,乐于助人,有情有意,渐渐地使我们喜欢鬼胜于喜欢人。当然什么都不能一概而论,鬼世界中自然也
有厉鬼和恶鬼,但相比较而言,坏人和恶人要比厉鬼和恶鬼多的多。人们怕鬼,并非是所有的鬼,人们也喜欢鬼尊敬鬼,比如人们为了瞻仰和怀念,树起了许许多多的英雄纪念碑,建起代奉着一个个祖宗祠堂,甚至把钟馗作为门神,把他的画像贴在大门上,而钟馗则是最大的鬼,是鬼的首领,是管理鬼的头目,要是阴冥世界里哪个鬼有了恶性,必将受到钟馗的打击,甚至被钟馗所吃掉。他就像是人间社会法院院长的角色,以法律的准绳对正义和邪恶进行着判决。综观人群社会里的种种危害,偷盗,贪渎,迫害,栽赃诬陷,杀人放火,战争掠夺,一切恶行都不是鬼而是人造成的。因此我们怕鬼是没有理由的,我们无须有地给鬼冠以恶名是十分不公平的。世界观和是非观的渐渐明晰,还原了鬼的本来善良的面貌,这是我们不再怕鬼的一个原因。我们宁愿相信鬼是存在的,世界是未知的世界,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不等于没有,学术界也有对死后生问题的探讨,有人强调死后生是存在的,这种存在是超时空的存在,只不过人们对宋的超时空了解甚至少罢了,孔子说,不知生,焉知死。他的意思是说生的事情我们还弄不明白呢,怎么可以弄明白死亡的问题。
孔子不谈色,也不谈鬼怪,但是并不是否定这两点,这与他倡导他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的理论相一致。如秋布拉劳斯女士所说:死的确是美好的。但是死还有另一个侧面——恐怖、残酷。一个灵魂的散发和肉体的消失,应该是变幻成为另外一种存在方式,物质是不灭的,宇宙的对立面是黑洞,尽管我们看不到这个黑洞,物质与反物质的存在,本来就是一种相反相成和倚赖。到目前为止,鬼世界还从来没有对人类世界进行政治的、道德的、军事的侵犯。鬼世界的善良,就在于他们真正做到了与人类世界的和平共处。所以人类不应该怕鬼,而应该是尊重鬼。
我们从怕鬼到不怕鬼的过程,就是人性自然性回归的过程。凡尘俗世馈赠给人们的多了,像安逸,富有,智慧,人们各式各样的享受与日俱增,得到了巨大的丰富,因此人性的自然性也就少了,勇气少了,胆子小了,道德灰暗了,是非观模糊了,害怕失去,恋情,恋富,恋命。怕死成为了每一个活着的人的共性,只所以怕死,是因为没有弄明白生的意义,是人们把自我与自然性隔离和切割开来的缘故。生命是自然的,理应顺应自然,人体上的各个部件都是大自然中的一部分,人的呼吸就是大自然中的风,汗水则是大自然听江河湖泊,骨骼就是大自然的山峰大地,人的体温就是大自然中的热量。人最后死了,讲究入土为安,就是回归了大自然,从这个意义上说,人没有死,而是改变了其存在的形式。所以死亡也就没有什么好奇和可怕了,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演绎死亡的过程,一分钟一分钟地走近死亡,再多的身外之物,也无法与业已过去的每一分钟等价交换。人惟一能做到的事情,是把每一分钟活得精彩和充满生机。真正懂得生命和生活的人,是那些视死如归而又充实快乐的人们。药物,营养,锻炼,从根本上说是不能改变生命的大趋势的,生命的长短,从信仰上说,是由天命来决定的,从科学观上说,是由人体的DNA决定的。谁都无法改变命运与科学的掌控。所以人不要怕死,也不要怕老,怕死和怕老一点也不能改变生老病死规律。日本有一本书叫《和神仙生活在一起的虾夷人》,里面讲虾夷人是和神仙一同生活着的一族,他们在自己的生活中讲“老”和“死”放在了极其适当的位置。日本人的生死观点比较中国人明晰,恰恰是这个位置的问题解决的好。日本人提倡武
士道,像二战时候的神风特工队,就是典型视死如归的例子。生存和死亡,总在和人们变着戏法,给人们栽种着遗憾,栽种着满足,这也正是生命的魅力所在。许多人死得太迟了,有些人又死的太早。有人是心先老,有人是精神先老,更有人在年青时已如老人。生命和生活的哲学,其实是人生最值得好好研究的学问。对于生死的态度,连带着生活的态度,人活到不惑之年或者是知天命之年,就不要太在乎钱多钱少、地位高低诸多的事情了。有必要尊重一切人,却没有必要讨好与害怕什么人了。旁人敬你一尺,你就敬旁人一丈,旁人损害伤害了你,你可以像对待向你吠的狗一样取两种态度,一是对其蔑视不理,一是拾起石头拿起棍棒狠狠地下手,选择方法的余地因各人而异。
既然明白了人本是大自然的一部分,那么对生活的态度,也自然而然为好,淡淡地活,不要太多的修饰。自然给予了人本色,自然也给了人以许多的迷惑,人性一不小心,就会被雪藏了其本质。好端端的人,演变成了大尾巴牲口,善良纯洁诸多的人性被扭曲。有这样一首打油诗: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出门一吆喝,天下成一统。可是当太阳出雪融化,黄狗会变白,白狗会消肿。
做一个人,一撇一捺,两条腿支撑起端正地站立,一条腿是对生的态度,一条腿是对死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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