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群芳谱》对辞赋语词的研究价值
2023-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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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卷第5期 贵州师范学院学报 V01.29.No.5 2013年5月 Journal of Guizhou Normal College May.2013 《广群芳谱》对辞赋语词的研究价值 王优 (贵州师范大学文学院,贵州贵阳550001) 摘要:《广群芳谱》是清朝康熙年间编订的关于植物种植的类书,书中为解释许多植物名词而引用了大量 辞赋语句。这对于辞赋有词源学以及名物考释的作用,对辞赋研究具有很大的贡献与参考价值。 关键词:《广群芳谱》;辞赋;语词 中图分类号:H3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7798(2013)05-0020—04 The Research Values of Guang Qun Fang Pu in the Words in Ode Poetry WANG You (School of Liberla Arts,Guizhou Normal University,Guiyang,Guizhou,550001) Abstract:Guang Q帆 Pu is a reference book on planting compiled during the reign of Emperor Kang Xi of the Qing Dynasty.The book employs a great number of words in Ode Poetry to explain the nouns of many plnats,it functions as etymology,naming and explaiinng for Ode Poetry,which has a great contribution and reference for the research oil Ode Poetry. Key words:Guang Q帆Fang Pu;Ode Poetry;Words 《御定广群芳谱》【l J 成书于康熙四十七年,是 赋,提供了弥足珍贵的资料。 由清代内阁学士、礼部侍郎汪灏等人编定的关于植物 一种植的类书。《广群芳谱》是对《群芳谱》的扩充,《四 、《广群芳谱》的体例与内容 库全书总目》谓“盖因明王象晋《群芳谱》而广之 《广群芳谱》的成因是由于《群芳谱》体例不严 也” ]994。王象晋《群芳谱》凡三十卷,约四十万字, 谨,内容详于典故艺文,故汪灏等人奉康熙之命对《群 分十二个谱系,依次为天谱三卷、岁谱四卷、谷谱一 芳谱》进行改编、勘正和增补。《分甘余话・卷一》 卷、蔬谱二卷、果谱四卷、茶竹谱三卷、桑麻葛苎谱一 载:“近人所纂《群芳谱》,搜辑众长,义类可取,但惜 卷、药谱三卷、木谱三卷、花谱三卷、卉谱二卷、鹤鱼谱 尚多竦漏,因命儒臣,即秘府藏帙,搪摭荟萃,删其支 一卷。所载每一种植物分别从种植、作用、治疗、典 冗,补其缺遗……复允廷臣之请,益以朕所赋咏,依类 故、丽藻等进行类辑,详叙每一植物形态特征。此书 分载,总一百卷,命名日《佩文斋广群芳谱》……等谨 上承欧阳询编《艺文类聚》、陈景沂撰《全芳备祖前 按明王象晋《二如亭群芳谱》多有竦漏……特诏儒臣, 集》,下启《名花谱》及王士祯《香祖笔记》等,是一部 开局广修”[3]晷一;《国朝宫史・卷三十四》又加以说 具有较大影响的类书。 明《广群芳谱》对《群芳谱》的哪些部分进行了增补: 但《群芳谱》上对植物解释不够详细,所引诗文甚 “《佩文斋广群芳谱》一部,圣祖仁皇帝以王象晋所纂 少,于编排体例不够严谨,故《四库全书总目》批评其 《群芳谱》,尚多踪漏,命儒臣广加搜择,依类分载,首 “略于种植而详于疗治之法与典故艺文,割裂馒订,颇 纪名状,次胪集藻,恭录御制……”;《御定康熙字典・ 无足取”。所以圣祖(康熙)仁皇帝诏儒臣删其躇驳, 上谕》提到了《广群芳谱》相对其他类书的优越之处: 正其舛谬,复为拾遗补阙,成《广群芳谱》一书,补充了 “比年以来,如《朱子全书》、《佩文韵府》渊鉴类函, 大量文献资料,征引赋文尤其丰赡,并于赋中名物进 《广群芳谱》并其余,各书悉加修纂,次第告成。” 行索源、解释、考证,对后学者从词源学的角度研究辞 《广群芳谱》在分类上对《群芳谱》做了改动,是 收稿日期:2013—03—05 作者简介:王优(1989一),女,贵州贵阳人,贵州师范大学文学院在读硕士,研究方向为先秦两汉魏晋南北朝文学。 一2O一 书凡一百卷,分天时谱六卷,谷谱四卷,桑麻谱二卷, 蔬谱五卷,茶谱四卷,花谱三十二卷,果谱十四卷,木 谱十四卷,竹谱五卷,卉谱六卷,药谱八卷。因《群芳 谱》中天谱与岁谱“惟述物候荣枯而天谱之杂述灾祥, 岁谱之泛陈节序者”,故《广群芳谱》将天谱、岁谱并 称天时谱,且多余部分俱删不录;鹤鱼谱则因“无关种 植,亦无关民用”而全删。《广群芳谱》记载植物约一 千五百一十七种,其中前人尚未记载的许多外来品种 以及新培育出的植物品种亦都详载在内。《总目提要 相比《群芳谱》更倾向于植物语词的文学性而非科普 性。因此在研究《广群芳谱》时便可从它所引“集藻” 部分人手探究此书与文学文本的关系,《广群芳谱》与 其所引诗文部分的关系已有学者有所研究(参见赵涛 《<广群芳谱>的文献价值》一文)【4】,而此书与赋的 关系尚未有深入研究,《广群芳谱》所有谱系中,除桑 麻谱、茶谱外,每种谱系中的“集藻”部分都引用了大 量辞赋,这对于研究辞赋尤其是辞赋语词的释义、祖 述脱化方面有着重要的参考价值。 钦定皇朝通志》载:“《昆虫草木略》中樵分八类,五 ・朝《续通志》已为补漏订讹。至于中国所无而产于遐 方,前代所无而出于今日,如金莲花、夜亮木之类,见 于《钦定广群芳谱》”。 《广群芳谱》内容丰富,其撰写模式从三方面进 行,其一是根据事实对植物名状解释,其二则描写移 植栽培法及前人的论述,最后附有大量诗词、赋、题 跋、杂著等文本著作作为所释之词的具体运用例子。 《御定佩文斋广群芳谱序》载: 原本分条标目,前后参差,今每物先释其名状,次 征据事实,统标日汇考。诗文题咏,统标日集藻。制 用移植诸法,统标日别录。其疗治一条,恐参校未精, 泥方贻误,亦竞刊除。 凡《群芳谱》已载内容,《广群芳谱》以“原”标示, 而《广群芳谱》所增补内容以“增”标示;凡引证据典, 以“汇考”标示;凡诗文题咏,以“集藻”标示。《广群 芳谱》体系完整,逻辑严谨,是我国古代植物学著作的 集大成者,是后人研究植物学、中医学的重要参考文 献。但《广群芳谱》“征据事实”时不录“疗治”,专录 “诗文题咏”,而在“文”中,赋占绝大多数,引用最多 的是司马相如和张衡的赋。如药谱中“蓑荷”一词, 《广群芳谱》释“冀荷,一名莼苴,一名覆殖,一名獐 苴,一名嘉草。似芭蕉而白色花,生根中。花未败时 可食,久则消烂。根似姜而肥,叶似初生甘蔗……”之 后“集藻”部分引司马相如《上林赋》“茈姜蓑荷”;马 融《广成颂》“芝茼堇苴,襄荷芋渠”;张衡《南都赋》 “蓼蕺蓑荷”。“橘”,《广群芳谱》还引《本草纲目》作 解释:“橘,从蟊,音鹬,谐声也。又云五色为庆,二色 为蟊,需云外赤内黄,非烟非雾,郁郁纷纷之象。橘实 外赤内黄,剖之香雾纷郁,有似乎肴。云橘之从蟊,又 取此意也”。“集藻”引司马相如《上林赋》:“橘柚芬 芳”;张衡《南都赋》:“穰橙邓橘”;《德阳殿赋》:“橘 柚含桃,百果成丛”;左思《蜀都赋》:“户有橘柚之 园”。“藕”,《广群芳谱》引《尔雅》谓:“荷,芙蕖,其 本蓉,其根藕”;引《本草纲目》云:“莲藕荆扬,益豫诸 处,湖泽陂池皆有之,以莲子种者生迟,以藕芽种者最 易发其芽。”“集藻”引司马相如《上林赋》:“咀嚼菱 藕”;《子虚赋》:“其卑湿则生莲藕觚卢”。可知《广群 芳谱》对辞赋语词有字典功能,其中还引用《尔雅》、 《本草纲目》等书籍进行阐释,则更能够客观准确地对 辞赋语词进行详细的解释。说明《广群芳谱》修订时 二、《广群芳谱》引赋及其释义功能 类书是抄集群书词、句、段、篇,分类排纂,以供检 查的工具书[5] ,其重点在于摘取文句,汇集古今群 书中的辞藻。类书的类别不一,若按取材则分两类, 一是综合性类书,涉及内容包括天文、地理、人事、诗 文、政治、产业、官制、形法、经济、食货、博物、理学等。 如唐代欧阳询等编《艺文类聚》、宋代李防等编《太平 御览》、清陈梦雷编、蒋廷锡校补《古今图书集成》等。 二是专门性类书,内容仅围绕所要分类的某一类或相 似类的事物进行分类排纂。如,宋代王钦若、杨亿等 编《册府元龟》、清代张玉书等编《佩文韵府》、清代吴 士玉等编《骈字类编》等。而《广群芳谱》乃属专门性 类书,所举植物种类繁多,书中集藻部分引辞赋为例 的植物有47种,分别为: 谷谱:稻; 蔬谱:薹、椒、韭、土茵、木兰、辛夷: 花谱:兰蕙、荷花、芍药、菊花; 果谱:樱桃、柰、野葡萄、荔支、橘、金橘、柑、橙、 莲、藕、蔗、菠、平仲、椰子; 木谱:女贞、棱榈、寻木、不死树、平露、搽支; 竹谱:竹、笋、蘼蒸; 卉谱:芝、杜若、白芷、菰、萍、撼车、留夷、芎蒋、荸 金、艾、蓑荷、射干、桂。 而《广群芳谱》所引汉赋约56次,魏晋南北朝唐 宋赋约135次。其中引用辞赋大致为: 楚辞:屈原《离骚》、《九章》、《九歌》,宋玉《九 辨》,景差《大招》; 枚乘:《梁王兔园赋》、(-e发》; 司马相如:《子虚赋》、《上林赋》; 扬雄:《甘泉赋》、《蜀都赋》、《羽猎赋》; 闵鸿:《芙蓉赋》; 东方朔:《七谏》; 冯衍:《显志赋》; 王逸:《荔支赋》、《九思》; 王延寿:《鲁灵光殿赋》,王褒・《洞箫赋》、《九怀》; 朱公叔:《郁金赋》; 马融:《广成颂》; 刘向:《九叹》; 张衡:《归田赋》、《南都赋》、《西京赋》、《东京 赋》、《甘泉赋》、《思玄赋》; 一21— 桓彬:《七设》; 徐干:《七喻》; 刘桢:《鲁都赋》; 曹植:《七启》、《九咏》; 梁元帝:《玄览赋》; 左思:《吴都赋》、《蜀都赋》、《魏都赋》; 杜预:《七规》、《德阳殿赋》; 孙绰:《天台赋》; 庾信:《小园赋》; 傅玄:《菊花赋》; 傅元:《郁金赋》; 卢谌:《菊花赋》; 潘岳:《朱实赋》、《闲居赋》; 萧颍士:《伐樱桃树赋》; 傅巽:《七诲》; 张协:《七命》; 庾阐:《扬都赋》; 昭明太子:《七召》; 梁筒文:《修竹赋》; 孙楚:《登楼赋》; 王彪之:《闽中赋》; 郭璞:《江赋》; 黄庭坚:《苦笋赋》; 陈章:《艾人赋》等。 《广群芳谱》囊括辞赋甚广,因此对后学者理解辞 赋语词的词义有很大帮助。下面就《广群芳谱》对辞 赋语词的释义功能稍作介绍。 《广群芳谱》对辞赋语词具有释义功能,具体表现 为书中不仅对所释语词进行详尽描述,且必引《尔雅》、 《字林》、《本草纲目》等书加以论述,相比《文选》、《史 记》、《全汉赋校注》等辞赋注本则更为详细与精确,对 于辞赋语词考述具有辞典、辞书功能,对辞赋语词来源、 释义方面有重要参考价值。如谷谱中“稻”字,“集藻” 所引赋句之一为扬雄《长扬赋》:“岂徒欲淫览浮观,驰 骋杭稻之地”,《广群芳谱》对“杭稻”的解释引《尔雅》: “徐稻,注云今沛国呼徐。疏云案:《说文》云沛国谓稻 为糯杭,稻属也。”《字林》云:“孺,黏稻也,杭稻不黏者。 《本草》以梗米、稻米为二物。杭,古梗字,然杭襦甚相 类黏,不黏为异耳。”《本草》云:“黏者为襦,不黏者为 梗。孺者,懦也;梗者,硬也。”又云“稻徐者,杭襦之通 称。”“杭稻”一词在《文选》、《全汉赋校注》中并无解 释,而《广群芳谱》对其来源及性质进行了说明,还引字 书作为例证,使我们能更准确地理解《长扬赋》“驰骋杭 稻之地”一句的意思。 “菰”,《三家注史记・司马相如列传》引《上林 赋》“东蔷雕胡,莲藕菰芦”句,释“雕胡”为“索隐:雕 胡,案谓菰米。”释“菰”为“索隐郭璞云:‘菰,蒋也。”’ 又“蒋苎青蒗”一句中对“蒋”字的解释为“蒋,菰也。” 只是说明“菰”、“蒋”、“雕胡”意思一样,但并不知为 何物。《广群芳谱》则清楚的解释了这三个词的关系: 一22一 “菰,一名茭草,一名蒋草,蒲类也。根生水中,江湖陂 池中皆有之,江南两浙最多。叶如蔗荻,春末生白芽, 如笋,名菰,菜又名茭白,一名蘧蔬,味清脆,生熟皆可 啖。其中心白薹 ̄i:it1.,JI,,臂软,白中有黑脉,名菰手, 作首者非。八月开花如苇,茎硬者谓之菰,蒋草至秋 结雕胡米,一名茭米,一名雕蓬,一名雕慈,一名蒋长 ……”由此可知《广群芳谱》确实弥补了注解赋的语 词时所出现的简略现象。 《广群芳谱》的功用本是秉着“广加搜择,依类分 载,首纪名状,次胪集藻”的方法介绍植物,但其中引辞 赋为例证的现象使其又能作为辞书来解释辞赋语词,其 丰富的历史资料与详尽的名物阐释是许多辞赋注本所 不能相比的优势。由此可见,《广群芳谱》作为一部研 究辞赋语词的辞书自然不言而喻,但在每种语词引用不 同辞赋的过程中,每句辞赋中的语词并不是完全相同, 这正说明了辞赋语词具有祖述脱化的倾向。 三、《广群芳谱》的词源学与名物 考证价值 祖述脱化倾向,是自古以来都存在的文学现 象 。“祖述”,指效法和遵循前人的学说或行为。 《竹坡诗话》言:“自古诗人文士,大抵皆祖述前人作 语”【。7J346;袁枚《随园诗话・卷五》:“古人门户各自标 新,亦各有所祖述” M9。“脱化”一词,引自徐增《而 庵诗话》:“作诗之道有三,日寄趣,日体裁,日脱化。 今人而欲诣古人之域,舍此三者,厥路无由。”[9j426 “脱”,有“脱胎”之意,指袭取古人的说法;“化”,有变 化之意,不仅袭取古人学说还要有自己的新意所 在[6]2s2。 作赋离不开祖述脱化之法,辞赋内容虽包罗万 象,非每字每句生造创新,其中必有沿袭与脱化之处。 辞赋家在祖述过程中,并非字句照搬,而多有翻新变 化,此种现象,若无名物考证之法,很难察觉。而《广 群芳谱》对辞赋语词正具有名物考证的功能,并证明 了辞赋语词的祖述脱化倾向。书中不仅引用辞赋甚 广,其引用方式亦有所不同,有不同名词引同一辞赋 的不同语词,如“稻”、“韭”、“橙”、“蓑荷”、“笋”皆引 自张衡《南都赋》中不同的句子。即“稻”字引“若其 厨膳,则有华芗重柜,尔皋香杭”;“韭”引“秋韭冬 菁”;“橙”引“穰橙邓橘”;“蓑荷”引“蓼蕺蓑荷”; “笋”引“春卵夏笋”。再如“椒”、“芍药”、“木兰”、 “菰”、“白芷”皆引司马相如《子虚赋》的不同句子。 “椒”、“木兰”引“椒桂木兰”;“芍药”引“芍药之和”; “菰”引“东;f爵雕胡”;“白芷”引“衡兰芷若”。第二种 情况则为相同名词引不同辞赋的相同语词。 “姜”:引司马相如《子虚赋》“茈姜蓑荷”;张衡 《南都赋》“苏菠紫姜,拂彻膻腥”。“橘”,引司马相如 (i--林赋》“橘柚芬芳”;张衡《南都赋》“穰橙邓橘”。 “杜若”,引司马相如《上林赋》“葳持若荪”;《子虚 赋》“蘅兰芷若”。“菰”,引司马相如《子虚赋》“东藩 雕胡”;《上林赋》“蒋苎青殖”。从这两种引用方式可 江蓠”;《九歌》:“秋兰兮蘼芜,罗生兮堂下,绿叶兮素 以看出不同辞赋之间语词的相似性。不仅如此,《广 华,芳菲菲兮袭予”;《九章》:“播江蓠与滋菊兮,愿春 群芳谱》集藻部分有8种植物所引辞赋语词并不是完 日以为糗芳”。后所引赋句为司马相如《上林赋》: 全相同,分别为稻、辛夷、野葡萄、蔗、寻木、蘼燕、杜 “糅以蘼芜,杂以留夷”;东方朔《七谏》:“江蓠弃于穷 若、菰。但《广群芳谱》在“释其名状”的过程中已经 巷兮”;王褒《九怀》:“江蓠兮遗捐”;郭璞《江赋》: 或多或少解释了词语会有所不同的原因。从《广群芳 “繁蔚芳蓠”。笔者补充部分为张衡《思玄赋》:“缡幽 谱》这8种植物中所引辞赋的不同语词来看,就可了 兰之秋华兮,又缀之以江蓠”;张衡《南都赋》:“薇芜 解到辞赋语词的流变以及递相祖述关系。 荪苌,噙暖蓊蔚”;冯衍《显志赋》:“攒射干而杂蘼芜 “蔗”:《广群芳谱》中所引用的赋句有司马相如 兮”。书中由“蘼芜”这一词的继承关系来看,汉赋直 《子虚赋》:“诸柘巴苴”;张衡《南都赋》:“菇蔗姜 承楚辞这一现象更是一目了然。 蟠”;魏文帝《感物赋并序》:“种诸蔗于中庭”;张协 “杜若”:《广群芳谱》所引屈原作品句为屈原《离 《都蔗赋》1“若乃九秋良期,玄酎初出,黄华浮觞,酣 骚》:“杂杜蘅与芳芷”;《九歌》:“采华衣兮若英,采芳 饮累日,挫斯蔗而疗渴”;左思《蜀都赋》:“甘蔗辛姜, 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被石兰兮带杜蘅”;“折 阳蓝阴敷”;昭明太子《七召》:“蔗有盈丈之名”。赋 芳馨兮遗所思,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梭松柏”。 中所提到“蔗”这一水果的例句有很多,其余的还有扬 后所引赋句为宋玉《风赋》:“猎蕙草离秦衡”;司马相 雄《蜀都赋》:“绿畛黄甘,诸柘柿桃”;《羽猎赋》:“不 如《上林赋》:“葳持若荪”;《子虚赋》:“蘅兰芷若”; 夺百姓膏腴、毅土、桑柘之地”;杜笃《论都赋》:“椴楠 刘向《九叹》1“握申椒与杜若兮,冠浮云之我我”;何 檀柘,蔬果成实”;张衡《南都赋》I“梧橱拼榈,秧柘檬 晏《景福殿赋》:“芸若充庭”。笔者补充的赋句为枚 檀”;王粲《七释》:“夏柰科橘,枇杷都柘”。赋中所描 乘《七发》I“揄流波,杂杜若”;冯衍《显志赋》:“列杜 写的“蔗”,不仅沿用“蔗”一词,还描写为“诸柘”、“藉 蘅于外术”。日:“杜若:增——《尔雅》:‘杜,土卤。 蔗”等词。《文选》李善注引《汉书音义》日:“藉蔗,甘 注:杜蘅也’……《广雅》:‘楚蘅,杜蘅也。”’书中由此 柘也”;《容斋随笔》又云:“《子虚赋》所云‘诸柘巴 看出枚乘、司马相如祖述屈原与宋玉,但语词上发生 且’,‘诸柘’者,甘柘也”;《荆溪林下偶谈》卷四云: 了变化。 “甘蔗谓之诸蔗,亦谓之都蔗。相如赋云‘诸蔗巴 由此可见,《广群芳谱》对辞赋提供了基本的类书 苴’,注云:‘甘柘也”’。因此“藉蔗”与“诸柘”、“甘 作用,对辞赋有词源学以及名物考证的作用,证明了 柘”相同,可见之后的扬雄、张衡等赋都是直承司马相 辞赋语词大多源于“骚”,证实了辞赋语词的凭虚倾 如赋的。《广群芳谱》云:“增——《容斋随笔》:‘甘蔗 向,因此《广群芳谱》对辞赋的贡献是很大的。 只生于南方,北人嗜之而不可得。魏太武至彭城,遣 人求酒及蔗于武陵王……”’。司马相如《子虚赋》所 参考文献: 云“诸柘”者,在当时云梦以北的地方即今湖北省的北 [1]汪灏,张逸少等.四库全书・子部谱录类・御定佩文 方地区应该没有种植“诸柘”这种亚热带水果,验证了 斋广群芳谱[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 赋中所描写的植物并非客观存在,而是满足其凭虚夸 [2]四库全书总目・上册・子部谱录类[M].北京:中华 饰的创作特点。 书局,1983. 古人云:“古之赋家者流,原本诗骚”Ll0] o64,《广群 [3]王士祯.分甘余话[M].张世林点校.北京:中华书局, 芳谱》中对于“辛夷”、“蘼芜”、“杜若”等语词的来源证 2006. 明了赋原本《骚》,但在《诗》中尚未见说明。“辛夷”所 [4]赵涛.《广群芳谱》的文献价值[J].新疆大学学报, 引屈原作品句为《九歌》:“辛夷楣兮药房”、“辛夷车兮 2006(4). 结桂旗”,后所引赋旬为东方朔《七谏》:“列新夷与椒 [5]杜泽逊.文献学概要[M].北京:中华书局,2001. 桢”;王褒《九J隈》:“辛夷兮挤臧”;扬雄《甘泉赋》:“平 [6]易闻晓.中国古代诗法纲要[M].济南:齐鲁书社, 原唐其埴漫兮,列辛雉于林薄”(《文选》作“雉”,《全汉 2oo5. 赋校注》作“荑”)。故明扬雄、东方朔、王褒皆祖述屈原 [7]何文焕辑.历代诗话・竹坡诗话[M].北京:中华书 的《九歌》。笔者补充的赋句部分为冯衍《显志赋》:“攒 局,1980. 射干而杂蘼芜兮,构木兰与辛夷”。扬雄《蜀都赋》I“尔 [8]袁枚.随园诗话[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 [9]王夫之等撰.清诗话・而庵诗话[M].上海:上海古籍 乃其俗,迎春送腊”。张衡《南都赋》:“乃有樱梅山柿, 出版社。1982. 侯桃槊栗”。张衡《东京赋》1 ‘温饬迎春,寿安永孪”。 [10]章学诚.文史通义校注・汉志诗赋第十五[M].叶瑛 王粲《出妇赋》:“君不笃兮终始,乐枯荑兮一时。”从补 校注.北京:中华书局,2011. 充部分又可看出,扬雄所描写的是同一物“辛夷”,却用 了不同的说法“迎春”、“侯桃”。 [责任编辑:张金富] “蘼芜”I《广群芳谱》所引屈原作品句为《离骚》: “扈江蓠与辟芷兮”、“览椒兰其若兹兮,又况揭车与 一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