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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于苦难与阳光之间——浅析《活着》主人公福贵的生存哲学

2024-05-12 来源:好走旅游网
置身于苦难与阳光之间 浅析《活着》主人公福贵的生存哲学 王神颜 (陕西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陕西西安710062) 传 播 视 域 摘要:加缪说:“苦难与阳光是永恒的存在。为了改变 自然的冷漠,我置身于苦难与阳光之间。”《活着》的主人公福 贵一生都在时代和命运的推搡下挣扎着,在苦难和悲剧的赶 场中喘息着,他在一生所经历的苦难中探寻着生命的意义。 本文拟通过分析电影和小说《活着》的情节,从福贵人生的苦 难与阳光入手,探析《活着》所展现的人生思维与生存哲学。 关键词:《活着》 福贵 苦难 阳光 生命 《活着》是一幅令人心酸压抑的惨淡图画,名为《活着》, 翘鼹 赫 贯穿始终的却是宿命般的死亡。但倘若仅止于此,那就远不 是余华和张艺谋。他们指出了“活着”的另一面——生命。小 说是生活的镜子,是现实生活的横断面,也是生物学或生理 学上的切片。无论是短篇小说或长篇小说都需要在有限的范 围内强烈深刻地反映某一个生活机体或生命机体的特性,而 且是在特定的时间与空间条件下的典型的生活或生命机体。 《活着》就是旧中国末期,新中国成立至改革开放前活生生的 横断面,是福贵一生血与肉的切片。加缪说:“若没有对生之 绝望,就不会有生之爱。为了改变自然的冷漠,我置身于苦难 与阳光之间。苦难与阳光是永恒的存在。”面对个体生命必然 的苦难和时代背景下历史的变迁,福贵置身于苦难之间,屡 次饱尝生离死别,但与此同时也感受到和煦的阳光。 人类是一根高悬于深渊之上的绳索。无论是穿越还是战 栗或犹豫都是危险的。只有淡然接受,稳步向前才能获得安 稳。福贵一生都在向前走。他走过很多路,遇过很多人,埋葬 过很多死亡,但与此同时他也经历了很多幸福。在文学的叙 述里,描述一生的方式是表达时间最为直接的方式。无论是 在小说还是电影当中,是时间的变化掌握了福贵命运的变 化,时间的方式就是福贵活着的方式。因此本文将通过电影 及小说的情节,根据时间的推移,人事的变更,探析福贵活在 苦难之中的生存哲学。 人生苦难——多舛的命运 把小说改成电影如果既符合原著精神,又加入导演自己 的理解便是最好。张艺谋把福贵从一个农民变成了能弹会唱 的皮影艺人,并通过不同时期的唱词展现出福贵的境遇。皮 影串联起了整部电影的结构。同时,皮影戏有一种人生如戏、 一福贵未曾谋面的儿子有庆回了家。置身于贫民窟般的家中, 家珍最想要的却还是跟福贵过个安生日子。1 949年解放战 争时期,福贵和跟班春生被抓了壮丁。面对春生“为了汽车能 死”的论调,福贵第一次明确了人生目标.活着回去,老婆孩 子比什么都好。在这段随军旅程中,皮影成了福贵的物质支 柱。但是皮影戏的出现导致“土地”这个厚重媒介的遗失,老 农福贵的形象和穿透时间和空间的看透一切的声音也已消 失,因而少了一些历史的沧桑厚重感。但是皮影戏伴随了福 贵的大半生,陪伴他一起经历了许多苦难,是福贵得以生存 的工具和救命的法宝。经历几番周折,皮影戏最终被烧毁。福 贵的一生经历过太多的不可挽留——有些人、有些东西不管 怎么尽力挽留,最终都会有消失的一天。… 皮影可以理解为有庆、凤霞等福贵至亲的“画皮”——他 们深受福贵喜爱,是福贵生存的支柱,但都经历危机最终像 皮影一样化为灰烬。皮影是电影《活着》典型的哲学意向,电 影通过皮影这一暗线,呼应着人物的命运。 加缪说荒谬就是产生于人对美好的怀念与世上非理性 、戏如人生的宿命意味。电影{NN#D》里说“唱戏就是把人生 拖拖拉拉的痛苦直截了当地给演出来。”人生拖拖拉拉的痛 苦被福贵痛快地唱了,也被福贵痛心地承受了。嗜赌导致福 贵家业散尽,父死母病,妻离子散。后来妻子家珍带着出生后 因素之间的分离。只要人对存在提出问题,就会产生荒谬的 感情,同时反叛也就产生了。福贵就是一个活在荒谬世界上 的反叛者和荒谬的代言人。福贵家业败落后,一定怀念衣食 无忧的生活,但是曾经的富足已经成为过眼云烟,他要面对 的是现实,是理性地面对世上的一切——病中的老母、破烂 的住所甚至一日三餐。福贵对美好的怀念与现实的理性因素 碰撞着,荒谬就由此产生了。而在这荒谬的世界上生活,本身 就意味着反叛。反叛者就是既说“是”又说“不”的人。福贵就 是这样一个对生活说“是”的反叛者。军队里的福贵听从劝告 “保住命就不错”,对被抓了;l士丁的生活说“是”;共军突围,福 贵举起双手深信“被共军俘虏了能回家”,对当俘虏说“是”; 到了解放军部队床单一搭就演起皮影唱起戏,对“干革命”的 生活说“是”,这就是福贵这个反叛者“活着”的方式。他坚定 着“老婆孩子比什么都好”,对无论何人掌权的生活说“是”。 因为他只求“活着”,“活着”对福贵而言就是现在,就是今天。 加缪说“人不为虚渺的未来或目的而生活,而是要尽可能地 穷尽今天。”福贵做到了,他穷尽了每一个他说“是”的今天。 福贵回到家时一切都变了样,娘已去世,女儿凤霞成了 哑巴。赌走福贵家房产的龙二,以“反革命破坏罪”被枪毙。而 福贵在亲耳听到打死龙二的枪声后重生了。“如果当年没把 那房子输给龙二,今天死的就是我。”福贵感叹命运,祸兮福 之所倚。《活着》生存哲学的微妙就在于:对命运游移和变异 的呈现,尤其是福祸的相互转化,体现在助手与对头的互化 东南传播2014年第5期(总第117期) 紧莲j前;煞壤|笆 透桡传鬻买玻 DONGNAN CHUANBO传播视域——影视传播 中。龙二让福贵倾家荡产,以对头的姿态出现,后又因家产被 血的情节,但他设计了“汽车”这一线索,借助在当时象征着 枪决,临刑前他对福贵喊:“我是替你去死啊”,摇身~变成为 权位的道具展现出“有庆之死”。通过春生爱开汽车,后来意 福贵活着的助手。[21 外撞死有庆,张艺谋将一个浑身血污的有庆推送到观众面 前,他以画面上震撼的血腥代替了小说中人心的麻木。揭开 二、人生阳光——暖心的亲情 五十年代的大跃进,大炼钢铁。福贵舍不得把皮影上那 有庆裹尸布的一幕,电影将有庆的悲剧充分地视觉化。小说 点微薄的铁献出去,但也不敢反驳。而家珍却会错了福贵的 中福贵说:“别人生孩子有庆死了,凤霞生儿子自己却死了。 意。可是家珍的第一次抱怨也出现了:“我毁这个家,我跟了 他们都死在了生孩子上。”其实无论是有庆还是凤霞都是福 你这么多年了臼子过得是好是坏,我说过什么没有?”但这不 贵生命中的阳光,是他的支柱,但他们的死并没有摧垮福贵, 是对生活清贫的抱怨,甚至不是对福贵误打有庆的抱怨,而 所以更让人感慨福贵“活着”是多么不易。 是对自己多年来操持家业,维系亲情却遭到爱人质疑的抱 怨。小说中写到家珍是城里米行老板的女儿,也是有钱人家 出身。福贵赌光了家业后,家珍是被他爹敲锣打鼓用轿子抬 回去的。可后来家珍回到福贵家后“整天干农活累得喘不过 气来,还总是笑盈盈的。”电影中张艺谋在勤劳能吃苦的基础 上把家珍塑造成了一个爱恨分明,柔软但不柔弱的女子。在 贫穷之中有一种孤独,而这种孤独还给每个人物和事物以价 值。家珍在孤独等待福贵的贫困生活中,用坚贞和坚毅证明 了她作为一个妻子,一个儿媳,一个母亲的最大价值。在每个 烧开水、送开水的深夜里,家珍把全部信念寄托在黑暗之中, 希望黎明的曙光能带回福贵。家珍经过了时间的锤炼,她受 得住孤寂贫寒,却受不住爱人的质疑。因为家庭和亲情是她 全部的精神支柱,是她用全部真心苦苦经营的。 除了家珍之外,电影通过有庆报复欺负凤霞的小孩着力 展现了有庆和凤霞之间的姐弟情深。而小说中亲情的描述则 更为详细具体,如将凤霞送人后福贵家珍的痛苦以及后来福 贵决心无论如何一家人都不再分离的坚定等。此外还有夫妻 情、父女情等浓郁的亲情描绘。 三、生存哲学之“三变” 片中福贵两次发表了“三变”的生存理论——鸡变鹅,鹅 变羊,羊变牛。福贵第一次跟儿子有庆讲述时说到“牛以后是 共产主义”。而第二次跟外孙馒头讲述时却说到“牛以后馒头 就长大了。馒头长大就不骑牛了,要坐火车坐飞机。那时候日 子就越来越好。”乍一看来“共产主义”等同于“日子越来越 好”,而实际上却暗藏玄机。福贵第一次发表“三变”理论时正 值大跃进时期,那时福贵脑海中比牛还要庞大的,即最好的 生活就是共产主义。而到了外孙馒头的时代,福贵已是古稀 老人,他对于外孙长大后的未来充满希望,但并不知道国家 会走向何方,所以他只能用“日子越来越好”来作为“牛以后” 会怎样的回答。此处表现出福贵告别了红色岁月的豪情壮 志,回归到了柴米油盐的生活。福贵的“三变”理论表现着他 人生的顺序,而他的顺序恰好与此相反。福贵是从家境殷实 的少爷即“牛”因赌输家产变成了没有耕地的“羊”,又在被国 民党抓了;l士丁后变成只能靠一双脚掌在激流里顽抗的“鹅”, 被共军俘虏释放回家后他终于变成一只有了窝的“鸡”,过起 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所以纵然顺序是相反的,但福贵 更多体会到的是幸福。“三变”理论在小说中出自福贵的老父 之口:“咱们徐家最初只是一只小鸡,鸡肥成了鹅,鹅又变成 羊,羊最终就变成牛。可到了你爹我手里牛变成羊又变成鹅。 现在到你手里啥都没了。”这徐老爷年轻时不是省油的灯,家 业在他手上从“牛”变成了“鹅”,而断送在福贵手上似乎就是 命中注定了。 福贵败光家业是情理之中,而有庆的死却成了惊人的意 料之外。“怎么会是你的儿子呢7”当了区长的春生,意外撞死 了有庆。相较于电影,小说中的有庆居然“抽血被抽死了”。张 艺谋没有选择小说中医生为了救县长妻子而“抽干”有庆鲜 1 966年文革开始,凤霞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瘸腿工 人万二喜经镇长介绍来到了福贵家。作为普通老百姓的福贵 一家办着喜事,而区长春生却是丧事临门。妻子自杀后,春生 说道:“福贵我不想活了”。人可以要求死亡。因为看透了生 活,那就什么都无所谓了。春生这一生,跟福贵的人生变迁是 相反的,福贵由盛转衰,他则是步步高升。他在福贵还是少爷 时只是一个跟班,后来从了军,又成了区长,看似人如其名他 春风得意。但是,在《活着》众多的死亡中,唯有春生是自杀 的。春生的自杀,与其他鲜活的生命突然遭受死亡相比,显得 懦弱无力。春生之所以自杀,是因为他缺福贵那种单纯的思 维、朴素的哲学。当苦难如潮水般涌来,春生生命的脆弱就显 露无疑。因为他缺乏精神支柱也缺乏策略去应对苦难。 而福 贵一个人经历了种种不幸,他承受着这些不幸并安于自己的 命运,这就是福贵单纯的人生思维、朴素的生存哲学。也许福 贵对于苦难的态度正如史铁生一般:“看来就只好接受苦难, 人类的全部剧目需要它,存在的本身需要它。”福贵一生的剧 目需要苦难,福贵存在的本身需要苦难,苦难就是福贵之为 福贵的本原。 四、生存哲学之“合浊的听天由命” 小说中福贵经常提到命。一种宿命观念始终影响着福 贵。福贵通常是在他遇到极致的苦难时运用命的理论。“宿命 观”减弱了福贵的焦灼状态,使他将对苦难现实的控诉搁置 一旁。福贵认为娶了家珍是好命,而生活的种种苦难也是命。 个人在命运面前微小无力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因为挣扎呼 喊根本无用。这就使得福贵能无言的承受着命运降临他的诸 多苦难。 但这并不意味着福贵是一个传统意义上“听天由 命”的人。福贵的生存理念“听天由命”带有一定程度的“合 浊”。 使事物和谐就是合浊。合浊就是让我们不管遇到什么样 的困难,都能够调适和存续的能力。当人的内在作了调适,当 人接受了外在的现实及那些无法控制的情况时,人就同时改 变了内在与外在的状况。因为一旦能使自己的内在世界与外 在世界进入和谐状态,人对外在世界的看法便会随之改变。 好比人可以让过去成为过去,然后在当下的现实中争取最好 的可能性。这和听天由命不是同一回事。听天由命是消极的, 意味着不想改变自己,而调适则意味着改变。改变就是使自 己与世界愈来愈和谐,从而变得愈来愈淡然。《活着》是一种 朴素的生存意向与理性,它不附着于自我生活之外的任何事 物,而是着重具体地去应对生活。弱者只是求取卑微的生存, 这就是弱者的生存哲学。15]福贵就是如此,比如到了晚年他与 一头老牛相依为命,他内心的调适使苦难成为过去,他选择 在当下的日子里和老牛一起平静地活着。 脆弱的除了春生还有可怜的凤霞。最残忍的情节其实不 是凤霞产后大出血无人医治,而是经验丰富的王大夫从牛棚 被带出来就坐在旁边,却因被饿了几天后的暴食自身难保, 难以施展医术救助凤霞。这个情节无疑是对文革最大的讽 2014年第5期(总第117期) {东南传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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