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玛依市民族嵌入式社区建设构想

克拉玛依市民族嵌入式社区建设构想

作者：常业环

来源：《法制与社会》2019年第08期

摘 要 本文是在分析嵌入式理论的基础上，结合国内外嵌入式社区建设的实践经验，以新疆克拉玛依市的城市特点为基础，主要是从居住和教育两大方面，在人口构成特点的基础上研究该市构建多民族嵌入式社区的设想。 关键词 社区 嵌入式 克拉玛依市

作者简介：常业环，新疆克拉玛依市委员会党校教师，石河子大学法律硕士。 中图分类号：D67 ;;;;;;;;;;;;;;;;;;;;;;;;;;;;;;;;;;;;;;;;;;;;;;;;;;;;;;;;;;;;;;文献标识码：A ;;;;;;;;;;;;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9.03.205 一、嵌入式社区理论分析 （一）社区理论分析

“社区”这一概念是由德国社会学家Ferdinand Tonnies在他的《社区与社会》一书中提出的，原意为共同体的意思，而将这一概念首次引入中国的是以费孝通为代表的燕京大学社会学系学生。费孝通对社区的观点是：“以全盘社会结构的格式作为研究对象，这对象并不能是盖然性的，必须是具体的社区，因为联系着各个社会制度的是人们的生活，人们的生活有时空的坐落，这就是社区。”Robert Pack概括了社区的三大特点：一是依地域集中起来的人口，二是这部分组织起来的人口错落于他们脚下的那片土地，三是他们处于一种相互依赖的联系中。我们可以从中提炼出社区的三个要素——人口，地域，联系。① （二）嵌入式理论分析

“嵌入”是工程学术语，也是大的建筑学上的专业术语，Polany则在其著作中首次将“嵌入性”引入经济理论分析中，之后则成为新经济社会学研究的一个核心理论，Zukin、Dimaggio又在前人的基础上，将嵌入性拓展分为4种类型：结构嵌入型、认知嵌入型、文化嵌入型、政治嵌入型。到20世纪90年代末，嵌入型理论迅速发展，并从经济领域逐步向外扩展，涉及社会学、人类学、政治学等学科。

多民族嵌入式社区是指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民族共同居住且在空间上形成了错落于同一区域内的共同体，在这一共同体中不同民族的成员之间形成了自由交往交流交流的关系。②对于多民族嵌入式社区的研究目前还未形成普遍性的势头，通过笔者整理，张会龙教授做过宏观上做的研究，涉及该问题国际性视角以及该问题在转型期的重要性;郝亚明教授主要是从社会结构上分析此问题的重要性;蒋连华对于研究此问题的理论及实践意义做了简要的概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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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嵌入式社区实践经验 （一）国外实践经验 1.美国

美国是个多人种混合的国家，根据美国最新人口数据显示，2018年美国人口总人数约为：3.27亿人，非拉美裔白人占62.1%;拉丁裔占17.4%，非洲裔美国人占13.2%，亚裔5%。美国民族虽然多元，但整个社会的交融度较高，而实现融合的方式概括地说有以下几点：一是每个种族虽被允许保持自己本民族的文化，但必须接受统一的美国公民意识，这在美国宪法14条第一款中有明确的规定;二是法律上禁止建立大片专供某一种族的聚居区，“美国信奉的构想是一个以个人为基础且能由自己选择并对自己负责的国家，而不是以民族社团为基础组成的国家。美国宪法保所障的、所强调的也是个人权利而非群体权利。”③三是施行种族间杂居的政策，根据哈贝马斯“新型归属感”理论，“新型归属感”不是基于共同体内人们的族裔世袭的一致性，而是通过对公民个人权利和自由的法理建构而营造出公民对国家共同体的认可;四是统一的语言，以此方式将各种族从认知及利益方面进行同化。《圣经》中有这样一个故事说是上古时期，人类都说一种语言，当时的人类打算修造一座通天之塔，以显示人类的伟大，这座通天塔又称为“巴别塔”（或称“巴比伦塔”），塔越建越高，几乎要到达天堂了，这引起了上帝的担心，于是他施了法术，让人类变成了说不同种语言的人，建造者因语言不同而无法相互配合，通天的“巴别塔”半途而废了。这虽只是一个《圣经》中的故事，但却揭示了一个深刻的道理：拥有共同的语言对于文明的发展的重要性。

美国建国二百多年来，虽然也长期存在种族歧视或者民族紧张问题，甚至因此种问题出现南北战争，但通过以上方式使得无论哪个族裔的美国人都能认同自己是美国人而非族裔人进行对外交往，这种促进和维护国家统一和国家认同方面的措施值得我们学习与借鉴。 2.新加坡

新加坡是除中国以外以华人为主体民族的国家，同时又是一个由移民构成的多民族国家，主要包括华人、马来人、印度人，有“世界人种博览馆”之称，有多达两千个的种族④。 截至2018年6月，新加坡总人口为563万8700人，公民人口有347万1900人，永久居民（PR）有52万2300人，非居民人口，也就是除了公民和PR，持有长期准证（如各类工作准证、学生准证、家属准证）的有164万4400人。其中，华人占人口的74.2%，马来族占13.3%，印度裔占9.1%，其他族占3.4%。

1960年新加坡成立了建屋组屋（指的是新加坡政府财政出资建造的廉价屋和廉价性保障房）发展局，负责指导、管理、开发政府组屋。1989年，新加坡针对新出现的同种族聚居的情况，又出台新的规定，对购买或者租赁组屋的申请者，在符合以往的申请条件基础上还要符合政府对于“族群比例”的要求，具体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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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请组屋者需要满足“族群比例”，也就是居住在同一个社区或者同一栋公寓的种族是有比例要求的，其中要求华人在同一社区的比例不能超过84%，同一公寓不得超过87%;马来族在同一社区的比例不能超过22%，同一栋公寓不得超过25%;印度裔和其他种族在同一社区不能超过10%，同一栋公寓不能超过13%。⑤这也就是说，该新规定要求只有不超过量比限制的族群成员才可以买卖或转让组屋，若族群比例以达到上限，则被禁止在该社区或公寓买卖、租赁，当然，若买卖双方为同一种族是可以的。⑥据新加坡统计局统计，在半个多世纪后，全新加坡85%左右的人口都居住在组屋中，而组屋的建设不仅实现了新加坡政府初建它的目的：缓解中低收入者家庭住房的压力和调整人口（种族）分布结构，还以政府政策的强制性规定的方式积极引导申请租屋者进行族群嵌入式居住，从而跨越了种族、血缘、地域等族群历史印记。 （二）国内实践经验 1.和田市团结新村

该村位于和田市吉亚乡北部，西靠阿和公路，南距和田市区30km，是2014年3月和田市委、市政府启动的的一项重点民生工程。群众可自行申请入住团结新村，但申请是有一定的标准的，比如要求确定居住的是拆迁户、失地户，而且要按照维汉各占50%的比例入住，构建维汉相互嵌入式的村落结构和交叉互动式的邻里关系。在团结新村的规划上，结合农村的生产生活特点，不仅规划了住宅区还建设了牲畜棚圈、牲畜活动区、蔬菜大棚、院落、草料基地，不同民族的嵌入居住，让大家一起研究种植、养殖技术，一起在院落里拉家常，彼此之间因空间距离的拉近而拉进了心理距离，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民族融合，增进民族团结。此外，团结新村还借此一并发展特色农业，在接受“输血”同时开始注重“造血”，也符合党的十八大以来以*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实施精准扶贫、精准脱贫。 2.乌鲁木齐

新疆省会乌鲁木齐市是一个多民族聚居的城市，除维吾尔族、汉族以外，世居的有回族、哈萨克族、满族、锡伯族、蒙古族、柯尔克孜族、塔吉克族、塔塔尔族、乌孜别克族、俄罗斯族、达斡尔族等。这里的常住人口355万人，其中，汉族人口2331654人，占总人口的74.91%，各少数民族人口780905人，占总人口的25.09%⑦。由于历史原因，乌鲁木齐的城南地区本来就居住了较多的少数民族，随着市区向城北发展，大型商场、餐厅、学校（包括乌鲁木齐第一中学、第十三中学等重点高中）迁至城北，许多汉族居民随之北迁。这使得乌鲁木齐城南的一些小区本来民汉比例适中却因市区北迁导致失衡，这也加剧了“南民北汉”的市区格局，而这种发展态势是不利于各民族之间的交往交流交融活动的，至此，乌鲁木齐出台了一系列措施：将廉租房比例、保障房比例、限购政策、房地产税收政策等作了规定⑧;再多民族聚居的区域扩大住房建设，努力把商品房、经济适用房、廉租房、保障性住房混合搭配，不仅使得各民族之间嵌入居住，更让不同收入群体混合居住，促进民族融合、社会和谐。 三、克拉玛依市构建嵌入式社区的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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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克拉玛依市构建多民族嵌入式社区的背景

克拉玛依市位于东经844′～86′，北纬44′～46′之间，地处准噶尔盆地的西北边缘地带，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下辖的地级市。这座城市因石油工业的发展，使这里汇集各民族及许多省份的人员。截至2018年底，克拉玛依市总人口（不含辖区内兵团人口）为442769人，其中户籍人口307406人，暂住人口为135363人。在户籍人口中，少数民族77916人，占25.35%，汉族229490人，占74.65%。（详细如下图1） （二）克拉玛依实现嵌入型的路径 1.居住——城乡同步

（1）城镇。在克拉玛依一些城镇社区以按照相关政策给予鼓励性政策，例如：凡按嵌入式要求购房者均享受房屋交易契税补贴，采取“先征后补”方式，给予购买产权房屋契税一次性补贴;鼓励超嵌入式比例房屋业主将房屋按照嵌入式要求进行出租，签订一年租赁合同的，每户每年补贴2000元;对社区工作人员实行以奖代补，对推进嵌入式居住有贡献的社区工作人员是每完成1栋将奖励3万元工作经费，超额完成任务的每完成1栋再奖励3万元经费;鼓励国有企业对超比例房屋进行回购，作为公租房人才公寓提供给组织人事部门招录的西部志愿者、紧缺性人才或便民警务站工作人员，也可租给企业作为员工宿合使用;按嵌入式要求购房的或长期租赁房屋（5年以上）的非本市户籍人员，在就业、教育、医疗不受户口限制，与本市居民享受同等权利;鼓励超比例的公（廉）租房：住户按照嵌入式要求进行搬离，对同意搬离的减免两个月房租。这些鼓励政策目前只在试行阶段，可是覆盖面较广，涉及购房者、出租者、租房者、社区工作者、国有企业，这也是结合克拉玛依的实际情况（克市城市化较高，城市人口：304671，占总人口的99%;农村人口：2735，占总人口的7%。暂住人口135363，这里面包括务工人员、录（聘）用人员、投资经商等，详细见下图2），让这些城镇居民和暂住人口都能在嵌入式社区构建中得到实惠并且发挥作用。

综观这些政策不难发现只有鼓励性措施，没有限制性措施，如上文所述新加坡的规定：只有不超过量比限制的族群成员才可以买卖或转让组屋，若族群比例以达到上限，则被禁止在该社区或公寓买卖、租赁。克拉玛依市在嵌入式社区构建时，不妨借鉴此措施，在已符合嵌入式居住比例的社区设置规定：例如，要求汉族在同一社区的比例不能超过70%，同一公寓不得超过70%;维吾尔族在同一社区的比例不能超过20%，同一栋公寓不得超过20%;其他民族同胞在同一社区不能超过10%，同一栋公寓不能超过10%，若房屋所有人卖房或出租房，只能卖给或出租给本民族的同胞，这样才能保持各民族在该社区的比例;对正在建设的嵌入式居住社区，严格社区预设的民族比例审查申请者条件，并与上述各单位的鼓励性政策协调引导。 （2）农村：以新农村建设为契机。由图2可以发现，克拉玛依市的农村人口主要集中在独山子区和白碱滩区，这两个可以以新农村建设为契机发展嵌入式社区。在结合两个的实际情况的基础上，可以采用两种方式：一种是借鉴和田市团结新村的做法，依旧保持农村特有的院落，但是规划时使民汉交叉居住，也就是汉族村民和少数民族村民做邻居，院落相邻、农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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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蔬菜种植区或畜牧饲养区相邻，为民汉之间搭建居住生活劳作交流平台;二是借鉴乌鲁木齐市区的做法，建设市区立体式楼房，每栋楼或形成的社区按民汉嵌入式居住比例安排村民入住，给其建立共同娱乐、共同劳作的片区，结合克拉玛依市区的社区鼓励政策，在给村民实际优惠的同时，促进嵌入式居住。 2.教育——民汉合校

在构建嵌入式社区时，若教育区规划在内或者已经有教育区，那么可以以民汉合校此种路径达到各民族学生从幼儿园、小学、中学的各阶段一起学习、生活等多方面交流与融合。此外，可以针对不同学生的特点，发展职业教育。特别要强调的一点是教育的工作者必须要明确：教育不仅仅是选拔，更多的是整体托举，是让整个社会水涨船高，依然是有选拔，依然是有层次，但是整个社会是向上的;职业教育学校并不是一帮高考淘汰者的集合地，而是给社会通过职业教育让这里的学生成为蓝领、高级蓝领，所谓的“工匠精神”就是由许多通过职业教育培养的学生创造的。

综上所述，结合国际国内民族嵌入式社区的建设经验于克拉玛依市这样一个多民族居住的城市以居住和教育为路径构建民族嵌入式社区是非常必要的，也是符合《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民族团结进步工作条例》的具体规定。民族认同与国家认同之间的的张力问题是许多学者试想通过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的研究达到整合解决的，民族嵌入式社区能否担起这样的重任使得各民族之间淡化民族个体认同强化国家统一认同，目前尚不可说，但这种从基层推行的方法于阻力和成本方面来看是可试行的，也不失为一种有益的试行。 注释：

①张会龙.论各民族相互嵌入式社区建设：基本概念、国际经验与建设构想.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5（1）.

②杨鹍飞.民族互嵌型社区：含义、分类与研究展望.广西民族研究.2014（5）.第17-24页. ③lain-G.GagnonandJamesTully，MultinationalDemocracies，CambridgeUniversityPress.2001年版.第29页.

④许心礼.新加坡.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年版.

⑤刘玉玲.黑色的穆罕默德诞辰——一九六四年新加坡种族暴动.东南亚研究.2000（1）. ⑥ Sim L L，Shi M Y，Sun S H.Public housing and ethnic integration in Singapore.Habitat International， 2003，27（2）.

⑦ http：//www.creditsailing.com/ShuJuXiangGuan/66380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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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 艾恒平.经济法规视域中的新疆房地产宏观调控研究.新疆财经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