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学研协同创新与企业技术进步的关系

一３８一　中国科技论坛　（２０１５年６月）第６期　产学研协同创新与企业技术进步　的关系　卞元超　，白俊红　，范天宇　（１＿南京师范大学商学院，江苏　南京２１００２３；２．中国制造业发展研究院，江苏　南京２１００４４）　摘要：通过测算中国产学研协同创新系统协同度和企业技术进步，检验了产学研协同创新是否促进了　企业技术进步。研究发现，当前产学研协同创新系统协同度总体上呈增长趋势，但水平较低；全国范围　的企业技术进步效应明显。产学研协同创新对企业技术进步的影响是不显著的，企业子系统的内部协同　和高校子系统的内部协同亦无法显著促进企业技术进步。　关键词：协同创新；技术进步；序参量指标；Ｍａｌｍｑｕｉｓｔ　中图分类号：Ｆ０６２．３文献标识码：Ａ　Ｄｏｅｓ　Ｉｎｄｕｓｔｒｙ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Ｓｙｎｅｒｇｙ　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ｏｎ　Ｇｅｎｅｒａｔｅ　Ｔｅｃｈｎｉｃａｌ　Ｐｒｏｇｒｅｓｓ　ｏｆ　Ｅｎｔｅｒｐｒｉｓｅｓ　Ｂｉａｎ　Ｙｕａｎｃｈａｏ　，Ｂａｉ　Ｊｕｎｈｏｎｇ　，Ｆａｎ　Ｔｉａｎｙｕ　（１．Ｓｃｈｏｏｌ　ｏｆ　Ｂｕｓｉｎｅｓｓ，Ｎａｎｊｉｎｇ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Ｎａｎｊｉｎｇ　２１００２３，Ｃｈｉｎａ；　２．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　ｏｆ　Ｍａｎｕｆａｃｔｕｒｉｎｇ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Ｎａｎｊｉｎｇ　２１００４４，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Ｂｙ　ｅｓｔｉｍａｔｉｎｇ　ｔｈｅ　ｄｅｇｒｅｅ　ｏｆ　ｉｎｄｕｓｔｒｙ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ＩＵＲ）ｓｙｎｅｒｇｙ　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ｏｎ　ｓｙｓｔｅｍ　ａｎｄ　ｅｎｔｅｒｐｒｉｓｅｓ’ｔｅｃｈｎｉｃａｌ　ｐｒｏ—　ｇｒｅｓｓ　ｏｆ　Ｃｈｉｎａ，ｔｈｅ　ｐａｐｅｒ　ｅｘａｍｉｎｅｄ　ｗｈｅｔｈｅｒ　ＩＵＲ　ｓｙｎｅｒｇｙ　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ｏｎ　ｇｅｎｅｒａｔｅ　ｔｅｃｈｎｉｃａｌ　ｐｒｏｇｒｅｓｓ　ｏｆ　ｅｎｔｅｒｐｒｉｓｅｓ　ｅｍｐｉｉｃａｒｌｌｙ．Ｔｈｅ　ｒｅｓｕｌｔｓ　ｓｈｏｗ　ｔｈａｔ　ｔｈｅ　ｄｅｇｒｅｅ　ｏｆ　ＩＵＲ　ｓｙｎｅｒｇｙ　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ｏｎ　ａｐｐｅａｒｓ　ａｎ　ｕｐｗａｒｄ　ｔｒｅｎｄ　ｉｎ　ａ　ｗｈｏｌｅ，ｂｕｔ　ｔｈｅ　ｌｅｖｅｌ　ｉｓ　ｌｏｗ，ａｎｄ　ｔｈｅ　ｅｆｆｅｃｔ　ｏｆ　ｔｅｃｈｎｉｃａｌ　ｐｒｏｇｒｅｓｓ　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ｌｙ　ｉｓ　ｏｂｖｉｏｕｓ　ｎｏｗ．Ｈｏｗｅｖｅｒ，ｔｈｅ　ｉｍｐａｃｔ　ｏｆ　ＩＵＲ　ｓｙｎｅｒｇｙ　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ｏｎ　ｏｎ　ｔｅｃｈｎｉｃａｌ　ｐｒｏｇｒｅｓｓ　ｏｆ　ｅｎｔｅｒｐｒｉｓｅｓ　ｉｓ　ｎｏｔ　ｓｉｇｎｉｉｆｃａｎｔ，　ａｎｄ　ｔｈｅ　ｉｎｔｅｒｎａｌ　ｏｆ　ｉｎｄｕｓｔｒｙ　ｓｕｂｓｙｓｔｅｍ’Ｓ　ｓｙｎｅｒｇｙ　ａｎｄ　ｔｈｅ　ｉｎｔｅｒｎａｌ　ｏｆ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ｓｕｂｓｙｓｔｅｍ’Ｓ　ｓｙｎｅｒｇｙ　ａｌｓｏ　ｄｏｎ’ｔ　ｈａｖｅ　ｓｉｇｎｉｉｆｃａｎｔ　ｉｍｐａｃｔ　ｏｎ　ｔｅｃｈｎｉｃａｌ　ｐｒｏｇｒｅｓｓ　ｏｆ　ｅｎｔｅｒｐｒｉｓｅｓ．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Ｓｙｎｅｒｇｙ　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ｏｎ；Ｔｅｃｈｎｉｃａｌ　ｐｒｏｇｒｅｓｓ；Ｏｒｄｅｒ—ｐａｒａｍｅｔｅｒ　ｉｎｄｅｘ；Ｍａｌｍｑｕｉｓｔ　１　引言　产学研协同创新是中国落实创新驱动发展战　略、促进科技成果向现实生产力转化的重要支撑，　它能够产生整体大于部分，即“１＋１＋１＞３”的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考虑目标差异的政府Ｒ＆Ｄ资助对企业技术创新的影响研究，基于吸收能力的视角”（７１２０３０９７），江苏省社会科学基金项　目“江苏科教资源优势转化为创新资源优势研究”（Ｉ２ＤＤＢ００９），中国制造业发展研究院开放课题“政府Ｒ＆Ｄ资助对制造业企业技术创新能力的影响研究”　（ＳＫ２０１３００９０一ｌ０）。　收稿日期：２０１４—１ｌ一０２　作者简介：卞元超（１９９１一），男，安徽六安人，南京师范大学商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技术创新与管理。　第６期（２０１５年６月）　中国科技论坛　：』【　－ｏｊｉ　［ｆ１＋ｌ＇凡　㈩　式（１）即为子系统５　序参量分量ｏ　的系统有　序度，且该有序度满足　，（￣ｊｉ）∈［０，１】。序参量　分量在促进子系统实现有序结构的过程中主要是　通过　（ｏ　）的集成作用而实现的，本文参考王宏　起和徐玉莲的研究，采用线性加权和法来表示这　种集成作用Ｈ　：　心（　）＝∑∞私　（　），∞　≥０，∑∞　＝１（２）　此时，如果将各子系统在初始时刻ｔ　的系统　有序度设为　（ｏ　），在ｔ　时刻子系统有序度为　１（ｏ　），那么，我们可以认为复合系统整体协同　度Ｄ即为时间段ｔ　一ｔ。内子系统的协同程度，可以　表示为：　３　Ｄ＝　∑Ａ　［１Ｊ＝１　　１（ｏ，）一　，０（ｏｆ）１］　（３）　３　式中，当ｎ［　（　）一竹０（　）］＞０，则　取　值为１，否则为一１。Ａ为各子系统在复合系统中的　权重值，满足Ａ　≥０，∑Ａ　＝１，＝ｌ　　１，２，…，凡。根　据定义，复合系统整体协同度Ｄ　Ｅ【一１．１】，且当　Ｄ的取值越接近于１时，表明复合系统整体协同度　越高；反之则越低。　由于技术创新的本质是一种知识生产活动，　并考虑数据的可获得性，本文从知识投入、知识　创造和知识运用三个角度构建如表１所示的产学研　协同创新系统序参量指标体系。　本文在研究产学研协同创新中企业子系统时　以高技术产业为主要的研究对象，这是因为高技　术企业具有知识和技术密集型的特点，其技术创　新活动能够有效表现经济社会总体的技术创新特　征，这对于研究产学研协同创新对企业技术进步　的影响具有较强的现实意义。上述各指标以及后　文中所涉及指标的原始数据均来自于《中国统计　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中国高技术产业　统计年鉴》等。　需要指出的是：第一，为了消除不同量纲的　影响，采用了均值一标准差法对以上各指标数据　进行标准化处理。第二，关于式（１）中ＯＬ和　的　确定，不失一般性，本文将其分别取２００３－－２０１２　年标准化数据最大值和最小值的１　１０％。第三，使　用的是ＣＲＩＴＩＣ法确定各序参量分量指标的权重。　中国科技论坛　表１产学研协同创新系统序参量体系　子系统　序参量　知识投入　二级指标　（２０１５年６月）第６期　单位　高技术产业Ｒ＆Ｄ人员全时当量　人　高技术产业Ｒ＆Ｄ经费内部支出　企业　万元　件　万元　人　知识创造　知识运用　知识投入　高技术产业专利申请数　高技术产业新产品销售收入　高等院校Ｒ＆Ｄ人员全时当量　高等院校Ｒ＆Ｄ经费内部支出　高校　知识创造　万元　项　人　件　人　万元　项　高等院校课题数　高等院校毕业生人数　知识运用　知识投入　研究与开发机构Ｒ＆Ｄ经费内部支出　高等院校专利申请数　研究与开发机构Ｒ＆Ｄ人员全时当量　科研机构　知识创造　研究与开发机构课题数　知识运用　研究与开发机构专利申请数　件　以２００３年为考察基期，核算了２００４－－２０１２年　中国各地区的产学研协同创新系统的协同度，图１　和图２分别报告了考察期内中国各地区的产学研协　新系统协同度均值在总体上呈现出稳步上升的趋　势，但协同水平仍较低，最高值仅为０．２７５，距　最佳协同状态值１尚有较大的差距，这说明目前　同创新系统协同度均值和产学研各子系统协同度　的均值。　协同摩　中国产学研协同创新状况整体较差。通过分地区　的比较研究发现，东中西部三个地区在产学研协　同创新系统协同度方面亦存在较大差距，东部和　／／，—二：’＿．　ｐ一，　　／　—　　中部的协同度水平较高，且高于全国均值水平，　而西部的产学研协同状态较差，协同度水平低于　全国均值，且在２００４年和２００５年为负值，这可　．　　一，　，　＼＿，　—／；　９．００４　２０Ｏ５　一一—　２００６　２ＯＯ７　２００８　全国一东舔地区一——＝　２１１０９　２０ｌＯ　２ｏ１ｌ　２０ｌ２年份　中部地区－＿－－西部地区　能是因为西部地区产业层次较低，经济发展的主　要驱动力来自传统生产要素，技术创新尚未得到　普及。　图１　２００４－－２０１２年各地区产学研协同创新　考察期内中国企业、高校和科研机构各子系　系统协同度均值　统内部的协同度在总体上呈上升的趋势，且水平　较高，这说明了中国产学研协同创新系统协同度　整体较低的原因可能来自于企业、高校、科研机　构三个子系统之间的衔接阶段，即由于缺乏完善　的协同创新平台，导致三者各自为政，无法形成　有效协同。　２．２企业的技术进步　－．－企业子系统＋高校子系统—・＿科研机构子系统　采用数据包络分析方法来测算企业技术创新　的Ｍａｌｍｑｕｉｓｔ指数，将技术进步效应从全要素生产　图２　２００４－－２０１２年各子系统协同度均值　由图１可知，考察期内，中国产学研协同创　率中剥离出来，以此衡量企业的技术进步（限于　篇幅，文章省去了具体的测算方法）。测算过程　第６期（２０１５年６月）　中国科技论坛　４ｌ　中，产出变量为考察期内各省区高技术产业的主　营业务收入，并根据ＧＤＰ平减指数折算成２００３年　不变价。投入变量主要包括劳动力和资本存量，　其中，劳动力投入为考察期内各省区高技术产业　的从业人员数，而关于资本存量的核算，使用高　技术产业固定资产投资额作为替代性指标，参考　成２００３年不变价。图３所示为２００４－－２０１２年中国　各省区企业技术进步效应的均值。　由图３　可知，考察期内，除浙江省出现技术退　步外，其余各省区的技术进步效应均值的增长率　（该指标值减去１）均为正，而全国范围的企业技　术进步效应均值增长率亦达到了２．５％，表现出明　显的技术进步。相对于中部和西部，东部省区的　张军等的做法，采用永续盘存法将其核算成存量　指标【ｌ　，并根据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将其折算　企业技术进步效应更为明显。　技术进步　图３　２００４－－２０１２年分省区企业技术进步均值　３计量模型与结果分析　３．２实证结果与分析　利用Ｓｔａｔａｌ２对式（４）所示的计量经济模　３．１计量模型构建与指标说明　型进行估计，并对全国、东部、中部和西部地　初步构建的计量经济模型如下：　区的模型估计结果进行比较分析，并分别用模　ｌｎｔｅｃｈｉ　＝Ｏｌｉ　＋ｆｌｓｙｎｉ　＋　＋　【ｌ　（４）　型１、模型２、模型３和模型４表示（见表２）。　式中，ｉ表示时期，ｔ表示地区，ｔｅｃｈ为技术进　经Ｈａｕｓｍａｎ检验，各模型均为固定效应模型。　步效应，　为常数项，ｓｙｎ为产学研协同度，　为其　由表２中可知，考察期内，中国产学研协同创　系数，　表示随机误差项。０为一系列控制变量　的　新对企业技术进步的影响是不显著的，即企业、　系数，控制变量包括：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地区　高校和科研机构之间的协同互动并没有有效促进　人力资本水平、地区对外开放水平和地区基础设　企业知识生产，这可能是因为目前中国的产学研　施建设水平。其中，地区经济发展水平通过地区　协同水平仍然较低，企业、高校和科研机构三者　国内生产总值（ｇ　）进行表征，并核算为２００４　之间在技术创新过程中，无法就共同目标、利益　年的不变价；本文采用Ｈｉ＝∑Ｔ　Ｐ　测算平均受　分配等形成有效契约，这导致其无法促进企业的　教育年限（ｈｕｍ），以此来衡量地区人力资本水平　技术进步。从现实的角度来说，产学研协同创新　（　表示第ｎ种学历人口的受教育年数，Ｐ　表示第　在中国仍然处于起步阶段，尚缺乏健全的体制机　ｉ省区拥有第ｎ种学历的人口数）；地区对外开放　制和完善的平台来支撑企业、高校和科研机构之　水平的核算指标为地区外商投资总额（．　），利用　当年人民币对美元实际汇率换算成人民币单位，　间的技术创新活动，这都不利于产学研协同创新　并平减成２００４年不变价；地区基础设施建设水平　对企业技术进步促进作用的发挥。分地区的模型　的衡量指标是地区长途光缆线路长度（ｉｎｆ）。　估计结果亦是如此。　４２　中国科技论坛　（２０１５年６月）第６期　表２模型估计结果　变量　模型１　模型２　模型３　模型４　Ｏ／　３．５８３…　０．４７０…　８．５９２…　４．２１０…　ｓｙｎ　０．０７０　０．０８０　０．０８２　０．０１７　ｌｎｇｄｐ　０．１０５　０．００１…　０．００４　０．１２７　ｌｎｈｕｍ　０．１７５　—０．２１５…　０．５３７　０．０９８　ｌｎｆｏｒ　一０．０３０　Ｏ．０１２　—０．０８５…　一０．０３９…　ｌｎｉｎｆ　０．１６８…　０．０２２…　０．６０１…　０．１７２…　Ｒ　（ｗｉｔｈｉｎ）　０．１５２　０．４０５　０．５３９　０．４４１　注：　、　、…分别表示显著性概率为１０％、５％和１％。　控制变量中，全国范围内的地区经济发展水　同度，经Ｈａｕｓｍａｎ检验，模型５、模型６、模型７　平对企业技术进步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分地区研　（分别表示全国、东部和中部）为固定效应模型，　究中，东部地区的估计结果支持了这一结论，但　模型８（表示西部）为随机效应模型（Ｐ＝　中部和西部地区的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对企业的技　０．２６４），估计结果如表３所示。　术进步尚未产出显著影响。人力资本水平对企业　表３产学研各子系统协同度对企业技术　技术进步效应的影响不显著，这可能是因为技术　进步影响效应模型　创新活动对于高端层次人才的需求更大，而本文　所采用的平均受教育年限是衡量地区人力资本的　变量　模型５　模型６　模型７　模型８　平均水平，这导致其估计结论中人力资本水平无　０．１７５　０．４８４　２．３３９　—０．０６６　法对企业的技术进步产生显著的促进作用。分地　ｉｎｄ　０．０１４　０．０４９　０．０５１　—０．０３３　●　区研究中，中部和西部地区的研究结论与全国范　ｎＺ　一０．０６２　０．１５４　—０．２７９　一Ｏ．１１６　围内的研究结论一致，而东部地区的人力资本水　０．３５５　０．６８３…　０．１６４…　０．１４７　平对企业的技术进步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全国　ｌｎｇ＠　０．０９１　０．０２７　Ｏ．１９２　０．００９　范围内的地区对外开放水平对企业技术进步影响　ｌｎｈｕｍ　０．１７５　—０．１２５…　０．２３４　０．０７７　不显著，本土企业与外资在知识生产方面的交流　１ｎｆｏｒ　一０．０２２　Ｏ．００９　—０．１３３…　一０．０１２…　与合作还不够深入。东部地区与全国范围的研究　ｌｎｉｎｆ　０．０８２　０．２２７…　０．３２９…　０．１０７…　结论具有一致性，而中部和西部地区的研究发现　Ｒ　（ｗｉｔｈｉｎ）　０．２７８　０．２４７　０．６５２　０．５３１　地区对外开放水平与企业的技术进步具有显著的　反向关系，这可能与这些地区的企业倾向于从外　注：　、”、…分别表示显著性概率为１０％、５％和１％。　资企业中直接购买或引进现有技术有关，从而阻　由表３可知，在模型５中，企业子系统的协同　碍了企业自身技术进步。无论就全国范围，还是　度对企业技术进步的影响效应是不显著的，即企　分东、中、西三大部的研究来说，地区的基础设　业内部知识投入、知识生产和知识运用的协同过　施建设水平对企业的技术进步均具有显著的正向　程对企业知识生产和技术创新活动没有影响。分　影响，完善的基础设施是企业技术创新活动的硬　地区的研究支持了这一结论。全国范围、分东中　件支撑，能够促进企业的技术进步。　西部的研究均认为高校子系统的协同创新对企业　通过建立以企业技术进步为被解释变量，企　技术进步尚未产生显著影响，高等院校在内部的　业子系统、高校子系统和科研机构子系统各自协　知识投入、知识生产和知识运用的整个过程中与　同度为核心解释变量的计量经济模型，以验证各　企业的联系较少，这可能会导致高校的技术创新　子系统对企业技术进步的影响效应。分别以ｉｎｄ、　与企业的知识生产活动产生脱节，从而使得高校　ｕｎｉ和ｌｅｇ表示企业、高校和科研机构子系统的协　内部的协同创新无法促进企业的技术进步。最后，　第６期（２０１５年６月）　中国科技论坛　——４３——　科研机构子系统的协同对企业的技术进步产生了　研究结果表明：考察期内，中国产学研协同创新　显著的正向影响，科研机构的研发活动具有较强　系统协同度呈现逐年上升的趋势，但水平依然较　的外溢性特征，其研发成果直接促进了企业的技　低，西部地区的协同状态低于全国平均水平。企　术进步。分地区的研究结论与之类似。综上所述，　业、高校和科研机构各子系统内部的协同状态良　中国产学研协同创新无法显著促进企业技术进步　好，产学研协同创新系统整体协同度较低的原因　的原因可能是由于企业、高校两个子系统各自的　可能来自于三者之间的衔接阶段。全国范围内，　内部协同无法促进企业的技术进步。　产学研协同创新对企业技术进步的促进作用是不　４总结与启示　显著的，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和地区基础设施建设　基于２００４－－２０１２年中国大陆３Ｏ个省区的面板　水平能够显著促进企业技术进步，而地区人力资　数据，分别利用协同学序参量指标体系和Ｍａｌｍｑｕｉｓｔ　本水平和地区对外开放水平对企业技术进步的影　指数测算了中国产学研协同创新系统协同度与企业　响不显著。进一步地，企业子系统、高校子系统　技术进步，并通过建立计量经济学模型实证检验　内部的协同创新亦无法显著促进企业的技术　了产学研协同创新对企业技术进步的影响效应。　进步。　参考文献：　［１］洪银兴．产学研协同创新的经济学分析［Ｊ］．经济科学，２０１４，（１）：５６—６４．　［２］Ｋａｚｕｙｕｋｉ　Ｍ．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ｉｎｄｕｓｔｒｙ　Ｃｏｌｌａｂｏｒａｔｉｏｎｓ　ｉｎ　Ｊａｐａｎ：ｔｈｅ　Ｒｏｌｅ　ｏｆ　Ｎｅｗ　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ｂａｓｅｄ　Ｆｉｒｍｓ　ｉｎ　Ｔｒａｎｓｆｏｒｍｉｎｇ　ｔｈｅ　Ｎａｔｉｏｎａｌ　Ｉｎ－　ｎｏｖａｔｉｏｎ　Ｓｙｓｔｅｍ［Ｊ］．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Ｐｏｌｉｃｙ，２００５，３４（５）：５８３—５９４．　［３］Ａｇｕｓｔｉ　Ｓ，Ｊｏｓｅｐ　Ｍ．Ｓｏｕｒｃｅｓ　ｏｆ　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Ｉｎｄｕｓｔｒｙ—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Ｉｎｔｅｒａｃｔｉｏｎ：Ｅｖｉｄｅｎｃｅ　ｆｒｏｍ　Ｓｐａｎｉｓｈ　Ｆｉｍｒｓ［Ｊ］．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Ｐｏｌｉｃｙ，　２００８，２３（８）：１２８３—１２９５．　［４］Ｉｓａｂｅｌ　Ｍ，Ｒｏｓａｎｅ　Ａ，Ｅｖａｎｄｏ　Ｍ．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ｉｎｄｕｓｔｒｙ　Ｃｏｌｌａｂｏｒａ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ｏｎ　ｉｎ　Ｅｍｅｒｇｅｎｔ　ａｎｄ　Ｍａｔｕｒｅ　Ｉｎｄｕｓｔｉｒｅｓ　ｉｎ　Ｎｅｗ　Ｉｎｄｕｓｔｉｆ—　ａｌｉｚｅｄ　Ｃｏｕｎｔｉｒｅｓ［Ｊ］．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Ｐｏｌｉｃｙ，２０１３，４２（２）：４４３—４５３．　［５］仲伟俊，梅姝娥，谢园园．产学研合作技术创新模式分析［Ｊ］．中国软科学，２００９，（８）：１７４—１８１．　［６］惠青，邹燕．产学研合作创新网络、知识整合和技术创新的关系研究［Ｊ］．软科学，２０１０，（３）：４—９．　［７］卫平，杨宏呈，蔡宇飞．基础研究与企业技术绩效：来自我国大中型工业企业的经验证据［Ｊ］．中国软科学，２０１３，（２）：　１２３—１３３．　［８］何郁冰．产学研协同创新的理论模式［Ｊ］．科学学研究，２０１２，（２）：１６５—１７４．　［９］吴悦，顾新．产学研协同创新的知识协同过程研究［Ｊ］．中国科技论坛，２０１２，（１０）：１７—２３．　［１０］王进富，张颖颖，苏世彬等．产学研协同创新机制研究：一个理论分析框架［Ｊ］．科技进步与对策，２０１３，（１６）：１—６．　［１１］邱栋，吴秋明．产学研协同创新机理分析及其启示：基于福建部分高校产学研协同创新调查［Ｊ］．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　版，２０１３，（４）：１５２—１５６．　［１２］王宏起，徐玉莲．科技创新与科技金融协同度模型及其应用研究［Ｊ］．中国软科学，２０１２，（６）：１２９—１３８．　［１３］张军，吴桂英，张吉鹏．中国省际物质资本存量估算：１９５２－－２０００［Ｊ］．经济研究，２００４，（１０）：３５—４４．　（责任编辑谭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