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股淫荡目光笼罩的正是新娘彩彩。彩彩那一年刚满十九岁,天生丽质,文雅端庄,秀发高耸,亭亭玉立,婚纱似云般托着一朵洁白的莲花。漂亮的彩彩并不惊慌,只是怔然片刻,然后就迎着那片淫雾款款走了过去。彩彩走到于三刀面前,先施礼问安,然后抱怨道:“干爹,您老咋才来呀?”
于三刀做梦也未想到新娘子会来这一手,面露尴尬,愕然地望着不卑不亢的彩彩,最后终于慑服于彩彩真诚纯洁的目光,插了双枪,顺着“干女儿”递过的“台阶”说:“女儿结婚,为啥不告诉干爹一声?若不是我亲自找上门来,岂不让江湖中人笑掉大牙?没说的,干爹我下午就派人送来一百块大洋!”
人们这才松了一口气,赵老岁见机行事,急忙端酒上前,恭敬地说:“于司令,请喝酒!” “什么司令不司令,你我是亲家嘛!”于三刀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对彩彩说:“干爹今儿个还有事儿,只是先顺便来看看,给干女儿壮壮威,省得受人欺负,过几天我还会来的!”说完,大手一挥,带着匪徒们走出了赵府。
下午,于三刀果然不食言,派人送来了一百块大洋。大洋是用红纸包的一排五捆儿,放在托盘里,活脱脱五朵红牡丹。
赵府上下全夸彩彩机灵,不但闯过了险关,还得了一百块大洋。这几年,于三刀已抢过好几个漂亮的新娘,而且多是有钱人家的儿媳妇。据说他娘结婚时被大户人家糟蹋过,所以他要以牙还牙专跟大户人家过不去,赵家是大户,自然也逃不脱。怎奈大户出贵人,彩彩只叫了一声“干爹”,就化险为夷。全家平安无事,真乃造化。 事情过后不久的一天深夜,突然枪声大作。原来于三刀与另两股强匪因黑吃黑打了起来,由于寡不敌众,一个时辰没到,于三刀的队伍就被打得七零八落,他自己也受了重伤。他一个人跌跌撞撞仓皇逃命,最后从狗道里爬进了赵家大院。
赵家人都很害怕,赵老岁望着浑身是血的于三刀,语无伦次地说:“于„„于司令,你还是另找安身之处吧。”
这时候彩彩来了,她见于三刀伤势严重,急忙让人端来盐水,小心地为于三刀擦血疗伤,并对公爹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虽是恶人,但良知未泯,应该救他!”
赵老岁听听墙外枪声稀了,沉思片刻,便命人把于三刀抬进一间暗房,藏了起来,并拿出“金疮药”,让人给于三刀疗伤。
于三刀在赵家期间,彩彩一日三顿端吃端喝,并亲自喂他。于三刀望着善良的彩彩,泪水就顺着腮帮子流了下来。
于三刀哭着对彩彩说:“我一生作恶多端,从不怕邪恶!而你,却用善良打败了我!” 彩彩笑了笑,对他说:“你是我的干爹,女儿侍候您是应该的!” 于三刀一听,哭得更痛,说:“你不知,我那一天用的是缓兵之计,心里想着终归要抢你的!现在想来,我真不是人!”
半月过后,于三刀伤愈,对彩彩说:“我要走了!”彩彩把洗过的衣服叠规整,打了包儿,又在包里放进五十块大洋,最后才取出那两把匣枪,还给了于三刀。
于三刀望了望那枪,凄苦地笑了笑,说:“我本想隐姓埋名,从此不摸枪,怎奈你公爹已把我告官,没枪我走不出去了!”
彩彩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好一时才说:“那你就拿我当人质,闯出去吧!”
于三刀感激地望着彩彩,痛苦地说:“你如此善良,我宁坐大牢也不愿连累你!可对你公爹,我要报复他!”
彩彩惊慌地望着于三刀,半天没说出话来。
于三刀笑了笑说:“你别害怕,我再不会开枪杀人!我只要到大院里喊一声,说已经把我积累多年的藏宝地点告诉了你公爹,官府和黑道上的人物都不会放过他!”
彩彩惧怕地蹙紧了秀眉,像望魔鬼一般望着于三刀,哀求说:“求求你,别那样做!那样会闹出好多人命的!”
于三刀望了望彩彩,举起了匣子枪,说:“你不用害怕!我听你的!只是为着不再杀人,请你马上离开这里,我要自杀!”
彩彩一听,脸色骤变,上前夺过匣枪,愤愤地说“:你既然已悟出了做人的道理,就应该活下去!” 不想于三刀突然笑了,对彩彩说:“刚才是我最后一次试你,你公爹根本没告官!” 彩彩愕然如痴,如梦方醒地问:“我公爹真的没告官?” 于三刀点了点头。
“你为啥哄我?”彩彩不解地说。
“实不相瞒,我真有一批财宝,试你的目的是想把藏宝地点告诉你,也是作为一个真正的干爹对干女儿救命之恩的报答!”
彩彩变了脸色,说:“我救你并不是想得到什么,只是感到你良知未泯,盼你改恶从善,重新做人!你走吧,我再不愿听你说一句话!”说完,扭身走了。
于三刀急忙拦住彩彩,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掷了匣枪,说:“就凭这句话,我于三刀不枉来世一遭!你放心,那批宝藏我饿死也不会自取,因为只有你才配做它们的主人!但我尊重你的选择,让它们永眠于地下!”完毕,他跪下给彩彩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朝门外走去。 从此,于三刀杳无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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