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性反思背景下冰心文学研究面临的挑战及价值探析

广州社会主义学院学报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ＧＵＡＮＧＺＨＯＵ　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　ＯＦ　ＳＯＣＩＡＬＩＳＭ　２０１３年第３期（总第４２期）　Ｎｏ．３　２０１３（Ｓｅｒｉａｌ　Ｎｏ．４２）　ＥＥｌ些　现代性反　，　，、Ｆ＝｜　景下冰心文学研究面临的挑战及　价值探析　◎曹亚明　【摘要】长久以来，对于冰心文学创作成就和思想价值的评价存在着重大分歧，这种分歧造成了冰心文学研究相对比较冷　清的局面。在不同时代的特殊语境下，冰心的文学创作遭到了来自学术界不同方向和立场的质疑和批评。在２１世纪的今天，重　审和反思冰心文学创作的丰富内涵和独特价值，对于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具有重要的划时代意义。　【关键词】冰心；文学研究；时代语境；当代价值　［作者简介】曹亚明，女，博士，广东韩山师范学院中文系讲师。广东潮州，５２１０４１。　【中图分类号】１２０６【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６７２—３５６２（２０１３）０３—００７６—０５　尽管冰心在２０世纪的文坛上是一颗闪耀的星　辰，其作品受到广大读者的热爱，但是在很长一段时　间内，对冰心文学创作的艺术成就和思想意义的评　价都夹杂着不同的声音。在不同时代的特殊语境　下，冰心的文学创作都会遭到来自学术界不同方向　和立场的质疑和批评。显然，相对于冰心在２Ｏ世纪　中国文学史上的卓越贡献以及强大的影响力，冰心　文学研究存在着较为滞后的状况。长久以来，对于　冰心文学创作成就和思想价值的评价存在着重大分　歧，这种分歧也造成了冰心文学研究相对冷清的局　面。尤其是近年来“西风”盛行，学术界对于冰心文　学研究兴趣不大，甚至有意无意的冷落，这无疑对中　国现当代文学研究来说是一个极大的缺憾。　一述冰心文学创作的时候，也会在不同时代和不｝古】立　场的评价维度之间，遭遇到类似的暖昧不明、沉浮不　定的错乱情绪。　其实在冰心刚刚走上文坛的２０世纪２０年代，文　坛上就有不少批评其问题小说的论调。蒋光赤说冰　心是“暖室里的花”和“小姐的代表”，甚至还说她所　代表的是“世侩性的女性”和“贵族性的女性。”　２０　世纪３Ｏ年代，阿英曾在北新书局出版的《现代中国　女作家》一书中称冰心是一个“资产阶级的唯心论　者”，还将母亲的爱、伟大的海和童年的回忆概括为　冰心的“爱的哲学”吲，因此，“爱的哲学”也成为了冰　心文学思想中集中受到批评和指摘的焦点。１９３４　、不同时代语境下冰心文学创作评价　年，茅盾写了《冰心论》，在充分肯定冰心小说的社会　影响和作用后，也提出了一些批评的意见。茅盾认　为“她所借以‘躲避风雨’的‘母亲的怀抱’也就不得　不是‘爱的哲学’——或者也可以说是神秘主义的爱　的分歧　钱理群编著的《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曾被旷新　年称作“犹豫不决的文学史”，因为他在这部文学史　的行文中感到一种“历史叙述的暖昧”。如果说钱理　群先生的文学史叙述是在“对文学的独创性的审美　准则的信仰，与‘大众文化’的衡量标准之间，启蒙主　义的对批判性的强调，与文化上的‘反现代性的现代　性’立场之间”［１１犹豫不决，是为如何能够在文学史　叙述中取得协调而痛苦的话，那么我们在评价和叙　７６廑Ｉ｛１移院Ｉ譬稚・２０１３年第３期　的哲学”【４　，认为她的小说往往止于印象式的感悟，而　缺乏必要的深度。到了２Ｏ世纪末期的１９９８年，经历　了“重写文学史”的风潮之后，王侃在全新的时代语　境之下提出一种批判性的观点，他认为冰心以所谓　“问题小说”的写作作为文学生命的伊始是与历史作　了一次短暂的“合谋”，她的“个人性的、自我的心灵　写作”不具有现代性内涵，而是一种封建的、古典的　话语的翻版，属“闺阁文学”之列；她的“母爱”背后有　深刻的男权意图，与中国传统“妇德”达成了同构和　一致，甚至“是新的历史条件下女性意识的一种退　步”；她的“爱的哲学”不仅没有伍尔芙那样的西式女　权意识，同样也不具有张爱玲式的批判精神，其母性　神话面目斑驳且荒唐可笑。　通过女性主义的话语　模式解构了冰心文学作品的女性意识。后来，盛英　在《冰心性别意识辨析》一文中，就冰心的性别意识　提出不同意见，认为冰心的母爱绝非男权话语的翻　版。盛英认为，“只要真正从冰心及其作品出发，同　样借鉴西方女性主义来考察，我们就会发现，冰心既　具现代性的女性自我，又具女权思想。”　】通过这样的　论战，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评论界对冰心作品的分　歧主要在于，冰心作品是否称得上女性文学的经典　文本？冰心是否具备明确的女性意识？她的创作思　想是否具有现代性内涵？由此可见，虽然按阶级出　身划分作品艺术水准的批评方式在“左翼文学”日渐　边缘化后便不再流行，但依然作为一种曾经占据主　流地位的参照维度，影响着人们对于冰心文学创作　的评价，不过是在新的时代语境下转换了一种新的　表述方式而已。其实，冰心的文学创作从未趋附某　一种文学的潮流。不论是在哪种时代语境下，人们　眼中的冰心都带存在着隔膜和偏见，当我们以单一　的视角去看待她的作品，不可避免地都会出现不同　程度的误读。正如冰心在《繁星》中写道的：“常人的　批评和断定，好像一群瞎子，在云外推测着月明＂［７１ｏ　随着时光的流逝和语境的变迁，曾让多少人为　之沉醉的《繁星》和《春水》，还有那黑夜中那盏温暖　人心的“小桔灯”，是否也和冰心这个名字一样开始　逐渐被人们所淡忘呢？不同时期对于文学经典的评　判标准不一致，每个人的批评话语方式和研究视角　不同，时代语境也发生了变化，从而造成了人们对于　冰心创作成就评价的分歧，这与长期以来文学批评　的单一化、简单化的思维模式密切相关。随着时代　的发展和批评的多元化，我们所研究的冰心文学，如　同一池“春水”在历史的轻雾中闪现着波光，又如同　暗夜中天空中熠熠闪耀的“繁星”，等待着一代又一　代读者如痴如醉的“体验式”阅读，也等待着接受新　的时代语境下多重视角的“对抗性”阅读。自２０世　纪９０年代以来，冰心研究会曾经召开了４次冰心国　际学术研讨会，讨论的焦点问题有冰心作品中的宗　教意识、女性意识、冰心译文等问题，但无论是批评，　还是赞扬，都不够充分也不够深入，没能在学界引起　足够的重视。总体来说，学术界对于冰心研究普遍　热情不高，国内相关研究成果除了少数学者有着深　入的研究和独特的见解之外，绝大多数论文还停留　在文本赏析的层面，且真正有创见的不多。不少与　同时期女作家的比较研究也多为平面化的叙述，并　没有形成过特别火爆的研究局面。　冰心文学研究滞后的状况显然与当代作家创作　研究的不稳定性有关，相对来说，现代文学已经有了　比较稳定的评价体系，而当代的作品还没有经历时　间的考验。冰心在现代文学时期的成果，尤其是五　四新文学的开创期的作品受到关注较多，而此后创　作的成果却很少有人认真地进行研究和探讨，这样　便影响了冰心文学研究的整体性和系统性。其实，　不仅是“时间”对其当代创作的评价产生了障碍，还　可能有情感因素方面的原因，使得研究者不敢言　说。据冰心文学馆馆长王炳根回忆，早在１９９２年冰　心研究会刚刚成立的时候，中国现代文学馆馆长舒　乙就曾经考虑到这样的情况，建议冰心研究会“只做　活动，不做研究，或者少做研究。”考虑到冰心在文坛　上和社会上德高望重，批评的话语尺度不好把握，一　味颂扬冰心显然不高兴，可是批评的话又不便于发　表　。其实，冰心先生本人在对待批评的问题上是极　其清醒的，她在冰心研究成立大会上写了一份《上　“冰心研究会”全体同仁书》表明她“将以待剖者的身　份，静待解剖的结果来改正自己！”　冰心先生当时已　经９３岁高龄，依然保持着如此清醒的头脑和超人的　勇气，实在令人敬佩。但是，后辈批评家们却不见得　具备这样的胆识和卓见，握着“解剖刀”的手难免会　发抖。　时间太近会造成当代文学史评价的“不稳定　性”，但是“时间”也照例会掩埋很多东西，当代人研　究当代史也有他不可取代的价值，或者说有他独特　的角度，当时间造成的隔膜越来越深的时候，研究的　难度就会更大了　，这是洪子诚谈到“时间”与当代　文学史的价值时提出的观点。从冰心先生离世到现　在，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冷酷”的时间不会等待我们　的“犹豫不决”，太多历史的现场需要同时代的人去　保存和记录，去及时挖掘，并通过多样化的研究视角　进行观照，在新的时代语境中寻找其当代价值。２１　世纪的冰心文学研究也有着这样的紧迫感和使命　感，正如裴春来在（（１９９４—２００３十年冰心研究述评》　所总结的，冰心的创作是一个动态的发展过程，冰心　文学研究同样是一个动态的发展过程。时代的嬗递　不断推进冰心文学研究的向前发展，以是否紧紧胶　合时代，是否反映纷纭变幻作为主要标准评论作品　廑ｊ｛１弘院謦｛ｌ・２０１３年第３期７７　优劣的学术时代已经成为过去。特别是在２１世纪　全球化浪潮席卷世界政治、经济、文化等各领域的国　际大背景下，只有不断开拓视野，用发展的眼光看待　冰心创作和冰心研究，才能在今后的研究中不断推　陈出新、取得进步。　ｕ　二、西方理论视野下冰心文学研究面临　的挑战和质疑　当年，远离故土的冰心在威尔斯利女子大学的　“慰冰湖”感受到心灵的慰藉，而冰心的文字也犹如　淙淙流淌的“春水”，让读者的心灵在母爱、童真、自　然三位一体的“爱”的世界中得到温暖和安慰。因　此，虽然曾经有过一些批评的声音，但是由于冰心在　新文学史上开创性的贡献，她在中国现当代文学史　上的地位还是比较稳定的。到了２Ｏ世纪８０年代，左　翼文学的批评方法开始从主流走向边缘，西方现代　派文学思潮涌人中国，对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产生　了很大的冲击，对于冰心创作的评价也开始发生波　动。尤其是进入２ｌ世纪之后，批评的视野更为开　阔，批评的方法也更加多样化，冰心研究又进入一个　全新的阶段，“西风”乍起，连这一池温婉平静的“春　水”也泛起了层层涟漪，冰心研究开始受到前所未有　的挑战和质疑。　尽管冰心是五四时期涌现的寥若星辰的女作家　之一，但是中国的女性文学研究界对于冰心的“爱的　哲学”似乎研究兴趣并不大。中国女性文学研究就　是在西方女性主义思潮的影响下建立起来的，对研　究对象的选择，还有研究视域、评价标准、阐释方式　都受到西方女性主义思潮的深刻影响。自２Ｏ世纪　８Ｏ年代以来，在我们对于“文学性”的呼吁中，建立　了一个“文学”史的秩序。当这样一种新的文学史秩　序生成之后，作家们先前被认定的队列发生了变　化。在新的文学史视野中，尤其是在女性主义文学　研究者的视野中，冰心的位置变动幅度应该是最大　的。研究者们似乎对于冰心作品中的纯洁、善良、美　丽、贤淑的“淑女”不大感兴趣，评论界对“叛女”、“怨　女”、“恶女”显然有着更为浓厚的兴趣，冰心文学研　究日益萧条，而张爱玲、萧红、丁玲为代表的一批女　作家则门庭若市，似乎认为只有这些作家才可能具　备真正的女性意识和现代性内涵。总而言之，西化　视野使得更多的研究者开始对于冰心作品中的东方　式“淑女”和“新贤妻良母主义”提出质疑，认为她的　文学创作缺少自觉的女性意识和丰富的现代性内　涵，甚至开始出现了颠覆性的文学论断，认为在有关　２０世纪中国女性文学的史述中，冰心或冰心现象是　７８　ｊ｛１弘院謦椎・２０１３年第３期　可以绕过去或存而不论，甚至还有不少学者在编写　中国现当代文学是的时候还曾试图去掉冰心的名　字。虽然最后终于没能真的绕过冰心这池“春水”，　但是重修的文学史确实渐渐淡化了冰心的影响，不　仅冰心作品的价值越来越被看轻，学界对于冰心文　学研究的发展空间似乎都开始有了疑虑。　实际上，从冰心当年初登文坛发表处女作《两个　家庭》开始，她从未停止过对于女性生存处境的关　注。抗战时期，冰心与宋美龄之间的交往也成为了　人们对于冰心褒贬不一的重要因素，更多的人对这　一时期冰心的文学创作讳莫如深。在当时复杂的政　治环境中，冰心最终选择在歌乐山上归隐“潜庐”，一　方面照顾家庭，一方面专心创作。这一时期她创作　的小说散文集《关于女人》格外值得关注。这部随笔　集从叙述者“男士”的视角来探索“五四”到抗战期间　中国妇女的地位和命运，透露出异常鲜明的女性意　识。《关于女人》中所描述的１４个女性形象都是那样　的鲜活生动，正是因为这些人物原型都来自于冰心　周围的真实人物。她在《关于女人》的后记中专门颂　扬女人的美质，视女人为真善美的象征，“我对女人　的看法，自己相信是很平淡，很稳静，很健全。她既　不是诗人笔下的天仙，也不是失恋人心中的魔鬼，她　只是和我们一样的，有感情有理性的动物。不过她　感觉得更敏锐，反映得更迅速，表现得也更活跃。冈　此，她比男人多些颜色，也多些声音。在各种性格　上，她也容易走向尖端……世界若没有女人，真不知　这世界至少要变成怎么样子！我所能想象得到的　是：世界上若没有女人，这世界至少失去十分之五的　‘真’，十分之六的‘善’，十分之七的‘美’。”ｕ　从这一　时期的创作可以看出，冰心虽身在“潜庐”，却并没有　让思想蛰伏，依然在关注和思考着战争时期女件的　命运、性格和婚姻。　诚然，西方女性主义思潮可以作为我们进行义　学研究的一种参照，但是在阐释中国的女性文学作　品时，则必须在中国社会现实和文化现实的基础上　去感受和阐释。其实，像王侃和盛英那样有深度有　价值的论争是很有意义的，这样的探讨有利于研究　的深入，也为冰心文学研究提供了多元化的研究视　角，文学研究就是在这样的争议声中不断深化发展，　但遗憾的是，这样的问题还不够多，探讨得也还不够　深人。　三、现代性反思背景下冰心文学研究的　当代价值　有学者指出，从“五四”时期对女性文学的偏于　社会历史的分析、上世纪８０年代的在“西化”视野下　２０］．２年１０月４日，正是冰心诞辰１１２年周年。就在　以西方理论解读冰心创作的批评方式，到新世纪以　这一天召开的冰心文学研究会第四届国际学术研讨　来的“回归常识”，其背后都有着属于不同时代的知　会上，冰心的女儿吴青女士饱含热泪地说：“如果巴　识谱系与思想诉求ｕ　。实质上，冰心文学研究也经　金舅舅还活着，一定会给妈妈送上１１２朵玫瑰。”冰　历了这样的时代变迁，尤其是经历了时问的冲刷和　心：　士最爱的花儿就是玫瑰，在长达一个世纪的人　西风的侵袭后，２１世纪的人们开始怀疑和反思“现　生中，她始终坚守着这样的人生理想：“爱在右，同情　代性”是否已经完成，冰心的文学创作和文学思想到　在左，走在生命路的两旁，随时撒种，随时开花，将这　底具有怎样的当代价值？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　一径长途，点缀得香花弥漫，使穿枝拂叶的行人，踏　题。　着荆棘，不觉得痛苦，有泪可落，也不是悲凉。”　在　从艺术成就来看，冰心在整个２Ｏ世纪中国文学　２１世纪反思现代性的大背景下，正是冰心所坚守的　的发展进程中具有着重要的不可取代的意义，任何　传统与现代的融合，还有为人与为文的高度统一，才　一种维度的现当代文学史叙述都很难绕开冰心这个　决定了她在２０世纪中国文学史上的独特价值，不仅　名字。她在小说、诗歌、散文等各种体裁的创作中都　未曾因批判和反抗而造成文化的“断裂”，反而承续　有开创之功，不同时期在文学界和读者中都产生了　和更生了中国传统文化精神。　深远的影响。在五四新文学的开创期，冰心是“文学　谢冕先生用他充满深情和诗意的文字形容冰心　研究会”的中坚，其创作服膺于“为人生”的理想；她　对：　我们的意义：“世纪之星陨落了，陨落在世纪终　的创作起步于“问题小说”的写作，短篇小说集《超　结的前夜。她的使命已经完成，她整整燃烧了一百　人》开创了社会问题小说文体；她的诗集《繁星》和　年！能够像她这样，以不竭的热情在自己拥有的一　《春水》开创了新诗的“小诗”文体，发起和倡导了中　角天空，默默地放射自己的光和热，温暖着、滋润着　国新诗史的“小诗运动”；她用通讯的方式写散文，散　人们的心灵，教他们如何爱如何为弱小者和善良者　文集《寄小读者》开创了诗体散文文体，还是儿童文　出心力，既不宏大、亦不卑微，一百年不间断、以一以　学的热情的支持者和实践者。　贯；艺的从容和平淡，燃烧自己、烛照世间的人，在这　一个人的个性气质和心境决定了她的命运，文　一百年中，即使不是仅见，恐怕也是极为罕见的。”ｎ　学家的个性气质和创作心境，以及他们的文学观念　冰心留给我们的是一种我们永远无法企及的高雅、　和文化修养，都与作品密切相关。不少学者认为真　文采、凛然不可侵犯的尊严的精神财富。历史选择　正的“女性写作”应该是批判性的，而冰心的创作则　了冰心并不是偶然的，她的文学成就和思想价值是　缺乏这种批判性的姿态。不可否认，冰心既受到新　２０世纪中国文学本土精神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　思想的熏陶，又依然还保持着和传统的联系。她历　冰心文学研究的重大意义直指我们当下文学的现实　来主张恋爱婚姻观应该是“自由选择、理性裁决、父　状况，也直指文学精神的存在根基。我们要秉着严　母俯允”的统一，妇女应该将“为人”与“为女”统一起　谨的态度，发掘冰心创作在现代性反思背景下的当　来。吴文藻当年在写给冰心父母的求婚书中形容她　代价值，为我们的民族保存这份珍贵的文学遗产。　是“一位新思想与旧道德兼备的完人”。在她长达　８０多年的写作历程中，她始终认为“有了爱就有了　参考文献：　一切”，正是她不曾改变的永恒的“爱”与“美”感动了　【１】旷新年．犹豫不决的文学史，现代文学的观念与叙述，《中　一代又一代的读者。冰心的作品人选中小学语文课　国现代文学三十年》笔谈【Ｊ】．文学评论，１９９９。５２．　本的篇目格外多，除了大家熟悉的《小桔灯》、《繁　【２】蒋光赤．现代中国社会与革命文学【Ａ】．范伯群编．冰心研究　星》、《春水》，还有《再寄小读者》、《荷叶母亲》、《观　资料【Ｃ】．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２００９．１７３３０．　舞记》、《笑》、《纸船》……在中学生“新课标”读本中　【３１黄英（阿英）．谢冰心．现代中国女作家【Ａ］．范伯群编．冰心研　１００本现当代作家名著中，冰心作品就有《繁星》《春　究资料【Ｃ】．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２００９．１７８—１９３．　水》《寄小读者》三本。读了冰心晚年写下的《故乡的　【４】茅盾．冰心论【Ａ】．范伯群编．冰心研究资料【Ｍ】．北京：知识产　权出版社．２００９．２１５．　风采》、《我梦中的小翠鸟》、《我的家在哪里？》这样的　【５】王侃．历史：舍谋与批判——略论中国现代女性文学．中国　美文，巴金先生曾羡慕地说：“我做的梦，都是恶梦，　现代文学研究丛刊【Ｊ】．１９９８（４）．２０７．　大姐的梦都是美梦，梦中还有小翠鸟。”作为２０世纪　【６】盛英．冰心性别意识辨析【Ｊ】．天津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　中国文学的两位世纪老人，巴金与冰心情同姐弟。　版），２００４（３）．６３．（下接第８３页）　廑　私院謦稚・２０１３年第３期７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