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淳一的异文化——兼论日本文学中的死亡美学

辽东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EasternLiaoningUniversity（SocialSciences）

Vo1.20No.1Feb.2018

【文学研究】DOI：10.14168/j.issn.1672-8572.2018.01.21

渡边淳一的异文化—兼论日本文学中的死亡美学——

杨君

（重庆文理学院外语学院，重庆402160）

摘

要：作为日本情爱小说大师，渡边淳一创作了很多“婚外恋”为主题的男女小说，小说的结局却往往是“为情而

死”。作为“中间文学”的渡边文学，既从现实生活出发，以全新的视角探索人性发展与现代社会伦理、道德关系的矛盾冲突，又将“自然”和“纯爱”唯美的融入作品。本文从渡边淳一的异文化视角出发，试图解读其小说的创作特点、文化内涵和美学观，一并探讨日本文学中的死亡美学。

关键词：渡边文学；异文化；日本爱情小说；伦理观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172-8572（2018）01-0107-06

被誉为“日本情爱大师”的渡边淳一，是日本爱情小说的代表人物，他凭借其代表作《失乐园》在奠定其文坛地位的小说，甚至在文坛形成了“失乐园现象”。渡边淳一执着于描写中年人的，所以故事的结情感问题，特别是“不伦的纯爱”

局往往凄美悲壮。本文分三个点论证，从“禁忌之爱”“中老年情感”“死亡美学”这些视角分析渡边淳一独特的异文化，试图阐明渡边文学的创作风格和文化意蕴，并结合渡边的美学观，浅论日本文学中的死亡美学。

一、“禁忌之爱”，情欲与道德的挣扎抉择日本自古以来就有对“性”的思考，日本古籍中的神话传说记载，日本人的起源是从性爱开始的，爱与性是属于神的。他们认为世界可以算。日本人信奉的神是性的产物，具有一种“神性”

明是和人一样有欲求的自然神，所以他们对性是比较包容和开放的，认为这是人的自然欲望。所以日本很多文学作品中关于性的描述都是直白、

收稿日期：2017-10-05

毫不避讳的。

（一）传统观念和自身经历下的选择

渡边淳一的性观念走在日本传统观念最前沿。我国著名翻译作家竺家荣先生曾翻译过渡边淳一多部作品，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渡边淳一的文学在日本被称为‘情痴文学’或者‘男女小。虽然一开始也写过医学小说，但后来几乎一说’

辈子都在专心写情爱，而且以婚外情居多。很少

［1］7有作家能如此专一。”这些与他的自身经历不无

关系：渡边淳一是经人介绍相亲结婚的，但他结婚后就与人发生过不伦关系，有过婚外恋的经历。结婚五年后渡边辞去札幌医科大医院的工作，留下妻子和女儿，独自一人去了东京。在东京，渡边淳一和在札幌的旧情人同居，同时又和在同一家医院工作的护士发生关系。渡边淳一不欣赏西方基督教社会重精神、轻肉体的价值观，认为精神与肉体原本应该是一体的。他也不欣赏从西方，认为“一夫一妻制是传入日本的“一夫一妻制”

。他近代社会所建立起来的毫无道理的一个制度”的多部作品如《失乐园》《爱的流失地》《泡沫》

作者简介：杨君（1982—），女，重庆人，讲师，研究方向：日本文化与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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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影灯》《一片雪》等等几乎都是写婚外情和男欢女爱的，对“性”简直毫不避讳。《失乐园》对性爱的描写达到三万多字，占了小说情节的很大部分。“对于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依恋，久木非常享受地欣赏到了女人的私密处，于是再也无法忍耐地追随凛子脱光了衣物，将双唇紧紧贴到

花芯上……”

［2］39-40像这样赤裸描写男女交欢的文字非常多。渡边笔下的性是毫不遮掩的，他让裹着层层面纱掩饰的羞涩无处可逃，暴露出人原始的爱欲与冲动。但他小说中的主人公一般是有自己社会地位和家庭的已婚男女，人到中年对家庭和伴侣或倦怠或失望，却不乏对纯粹爱情的向往，所以往往是陷入“婚外情”中无法自拔。《失乐园》中出版社主编久木和医学教授的妻子凛子邂逅，一个是工作的失意对妻子麻木，一个是丈夫的无性冷暴力，让他们如干柴遇上烈火开始炽热而执着的“禁忌之恋”，并坠入爱欲的漩涡，他们的爱在精神共鸣和肉体的欢愉中不断升温，但不得不面临家庭的束缚和道德的拷问，在情欲和道德中痛苦挣扎。《泡沫》同样也是写中年男女婚外情的小说。有妇之夫安艺与有夫之妇抄子一见钟情，他们私下联系，开始了亲密的关系。随着情感的不断升温，他们秘密幽会的次数增多，不稳定和不安全感让他们更加渴望正大光明的爱情。但爱情虚无缥缈，看不见也摸不着，不在一起时渴望，在一起时却害怕消逝，两人便在爱意深浓时选择死亡来永久定格这段迟来的爱情。

（二）日本现代婚姻生活的挣扎

在日本传统文化的婚姻制度和家庭模式中，男性一般要承担家庭主要责任，男人外出工作，女人在家相夫教子，家庭具有封建性和保守性。当今日本婚姻现状令人堪忧，少子化、离婚率升高、婚外恋激增，上述这些状况困扰了日本社会，渡边淳一作为情色文学作家也对这些社会现状表

示忧虑。

”［3］工作的压力或者家庭的束缚一方面让他们寻求慰藉，另一方面也让他们背负更多的社

·108·会和道德的责任，所以小说中男女主人公通过肉体的快乐来逃避现实，在感受到快感的巅峰和爱情的幸福时，甚至开始重新审视人生的意义。这种“禁忌之爱”让他们陷入疯狂，尽管受到亲人的指责、朋友的疏远，被社会孤立，却仍奋不顾身，他们为了彼此放弃地位、收入和家庭，飞蛾扑火直至走向死亡。渡边淳一在小说中展示的是传统道德伦理和人原始情欲之间的矛盾关系，很明显渡边是倾向并歌颂后者的。他认为，肉体交往在人与人之间的影响最大。爱的喜悦分两种，一种是在平和状态下慢慢培养的，另一种是意外发生的立刻产生的愉悦，不管哪一种都是美好的，没有好坏之分。人生无常应该充分享受人生，为了至深的爱违背道德被千夫所指也是值得的。这种超越伦理的爱情观也让渡边淳一饱受争议，但他认为他写的不仅仅是婚外恋的问题,而是关心爱的转变。在他看来婚外恋“是一种纯洁的爱情”。时间和婚姻让原本的激情消失，对于自己的伴侣已经没有了爱意，只有亲情。在婚姻外遇到真正与自己在精神和肉体上都能共鸣的人，这样的恋情不能简单理解成传统的婚外恋，“感情的变化才是它最真实的一面，‘移情别恋’不能简单地

用好坏来判断。”

［4］二、自传式的小说模式，偏执于中老年人的痛爱”

对渡边有过研究的读者不难发现渡边的作品中有很多内容与他自身的经历有关，渡边将自己的亲身经历融入写作之中，打造一个又一个似己而非己的角色，在这些角色中有许多是迷失于家庭或婚姻的中老年人。或许，渡边执着于写中老年人的感情也与他自身的状态和感受有关吧。

（一）将自我写入小说，在文字中驰骋

渡边淳一的作品具有日本“私小说”的特点，即把自己的亲身经历作为故事情节写入小说，将

““第1期杨君：渡边淳一的异文化———兼论日本文学中的死亡美学 自己暴露在作品中。渡边淳一早年行医，后弃医从文，他一生风流，有过多次婚外情。进入札幌医科大学就读研究生时，渡边淳一和一名护士同居并致其怀孕。他把这些人生经历建构入小说之中，所以他的小说中医学、性爱、婚外情题材的作品有很多。《无影灯》可以算是他早期“自传式小说”代表，小说的男主角直江庸介是著名医学院的年轻讲师，不知何故辞去大学里的工作，到日本东京一家私立医院就职外科医生。直江与医院女护士志村伦子产生亲密关系，直江一次次陷入不可理喻的情欲之网中难以自拔，先后与护士、患者，还有院长的夫人、女儿发生关系，情欲让他疯狂，最后在得知自己的病情后选择了死亡。故事中的男主角的经历很多是渡边的亲历，直江其实是渡边的缩影。渡边淳一的晚年作品再爱一次》讲述了老年人的情爱，因为作品中的故事、情节和人物与渡边的人生经历十分契合，所以有“半自传”的传闻。渡边淳一也从不避讳将自己的人生经历化为作品中的情节故事，他曾对媒体坦承自己算是个“私小说家”

。一个作者，特别是小说家，无论写什么题材的故事，如果没有直接或间接的深入体验，都不可能写出好的作品。渡边在《失乐园》的后记中写道：“我从未如此深深的化为主人公来这般写作”，假如缺乏自我体验，《失乐园》是不会有这种强度的。渡边年轻时与一位插花艺术家有过激情的性爱。“我曾经爱过一个人，想更多更多地爱她的时候，我会突然感觉到一种近乎于死亡的不安。

”他将自己的这段经历和心理的挣扎写进了小说，《失乐园》中男女主人公相爱时的心理也就是渡边自己曾经的心路历程。与小说情节不同的是渡边并没有男女主人公那般奋不顾身，他顾及当时的家庭关系，并没勇气把他的爱推到极致，所以他把这份遗憾通过小说来弥补，男女主人公冲破了现实的阻力，最后双双殉情。在渡边的小说中，爱成了克服死亡恐惧的勇气和力量。渡边一生致力于探索男女

情爱，与他的医学经历和情感经历所形成的爱情观、价值观和人生观密不可分。少年时代的初恋女友突然自杀，中年时期相恋多年的情人不忍病痛折磨最后投海自杀。渡边费尽心思花费大量笔墨描写已婚男女的婚外情，绝不是单纯的写性爱，而是想借此传达对现代都市男女特别是中年男女的生活压力、婚姻状况的忧虑，他呼吁人们重新审视爱情和婚姻的本质，注重个体生命的精神诉求和人类的本能欲望。

（二）呼吁关注中老年的性爱

随着年龄增长，渡边笔下的主人公也逐渐从中年人变成老年人。渡边淳一的小说偏爱探讨中老年人感情与人生状态，小说的爱情多是发生在中年人身上的婚外恋，《一片雪》《泡与沫》《失乐园》《爱的流刑地》都是如此。他的作品之所以不写年轻人的爱，而写成熟男女之间的爱，是因为他认为年轻人的爱简单而幼稚，喜欢就能在一起，既能得到父母也能得到其他人的祝福。中年人作为社会和家庭的中流砥柱，既要照顾家庭孩子，还要承担来自工作和社会的压力。中年男女背负着众多负担，在遇到真正爱情的时候往往因为众多顾虑而放弃。中老年人的爱情，必须抛弃更多，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能是更纯洁的爱。渡边认为年轻人之间会先有一幅罗曼蒂克的画面然后才发展到肉体关系，成熟男女接触时，最感兴趣就是肉体的接触。日本中年夫妻的婚姻确实有这种困境，表面上相敬如宾，实际上双方已经没有了爱情，或者已经转化为亲情。他们内心缺乏爱情，与伴侣早就没有精神和身体的交流，已经变得麻木倦怠。所以现在婚内出轨的男女越来越多，当人们在批评指责这一现象时，渡边的小说横空出世，他直面中年男女的这些情感，揭露分析他们的心理。他执着地认为只要你愿意，无论到了多大年纪都可以感受到最热烈的情爱。不仅是中年男女，性爱在老年人生活中仍然是不可缺少的，任何年龄的人其实都渴望爱情。但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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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能力，老年人的性爱就会变换一种方式表现出来，比如手拉手、抚摸、眼睛等着看等等。在日本，男士们一般60岁就退休，退休后虽然物质充裕，但精神生活却更加贫乏，虽然性的能力逐渐消失，但对异性的渴望并没有减退，所以中老第20卷

并不畏惧和回避，不仅不避讳，甚至将死看成神圣的事。日本文化的死亡哲学认为死是一种永恒的境界。日本文人更是将死亡作为创作母题。日本古典文学代表作《源氏物语》，被称为是日本红楼梦》的“物哀”美学的巅峰，这本如同中国《

年人的性爱更应该得到关注。

三、“死亡美学”，顶点的死是最幸福的境界受狭隘的地理环境和民族历史的影响，日本民族具有与生俱来的危机感和无常感，认为生老病死不可避免，死亡是必然的。日谚有云：“花数樱花，人惟武士。”意思是说在百花里最绚丽的是樱花，在人中最出色的是武士。日本的国花是樱花，日本人欣赏樱花，不仅仅是赞美其花开时的绚丽，同时还敬佩其生命虽短暂，却能在最绚烂的时刻决然的选择死亡的精神，花落成泥犹如生死循环。日本有“武士道，是死亡为等闲之道也”的名句，武士道是一直支持大和民族走到今日的强大精神支柱。将樱花和武士相提并论，就向我们展示了日本人“崇尚忠诚死亡”的独特生死观。日本有的剖腹、殉情的情结和自杀为美的古典传统。

（一）“死亡观念”映射下日本文学的“死亡美学”

日本著名作家三岛由纪夫说：“像樱花那样热烈而短暂的盛开和急遽的飘落消失，似乎象征着这种死亡（切腹自杀）行动为美的日本式的心理塑造。”根据日本古籍《古事记》记载，人死后埋葬在地下，会通往有一个叫作“黄泉”的国度，这就是日本的地下世界———

“黄泉之国”。在日本人眼里，死亡有一种特别的美感。他们对于死亡，与其说是害怕，倒不如说带有一种眷恋。“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死是流转的生，是生的延续，从生到死没有绝对的距离，死亡更像是一个温暖的归宿。所以日本文化传统对于死

·110·著作对死亡的描写也是极尽物哀之美，使死亡成为一种美的艺术。日本现代文学的代表作家村上春树，他的作品融入了很多对生与死的意义和本质的探讨以及日本死亡哲学观念。《挪威的森林》中女主角直子自杀，死之前“看上去精神饱满”可爱的很”，死对她来说的并不是痛苦的挣扎，而是一种眷恋和归宿。生和死并非对立，而是相互连接的两个阶段

［5］。日本文艺作品对“死亡

美”的欣赏及文艺创作主体的自我终结方式等，都是日本文学中审美倾向的佐证。而日本艺术美中“物哀”“空寂”“幽玄”三大范畴更是以各自的方式丰富着“死亡美学”的内涵［6］97-101。

（二）渡边作品中的死亡美学

日本小说家渡边淳一在早年即经历过死亡的冲击。在他十八岁时，他的初恋女友加清纯子自杀，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和影响很大。他深切地意识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死亡是不可抗拒的。受日本文化中独特的生死观的影响，再加上多年行医的经历，作为作家的渡边淳一对生老病死更加淡然，将死亡看为了常态。在渡边淳一的小说中流露出的“消极美学”和“死亡美学”成为他的小说特色，死亡可以说是他的创作母题。自传式的作品《无影灯》中男主角直木也是一名风流的外科医生，他在临死之际写给伦子的信中说他对死亡的看法：“最奇怪的是当我临近死亡之际，对于人们所做的一切事，都像剥去外膜一样看得一清二楚。从前那种不甘落后、奇妙的正义感、形而上学的观点等等，都觉得无聊极了。在这种假面具下，人所表现出的善恶都是难堪的，令人

留恋的。”

［7］220-222这其实也是渡边淳一对待死亡的看法和态度。他的作品《

樱花树下》《魂断阿寒》“第1期杨君：渡边淳一的异文化———兼论日本文学中的死亡美学 阿寒》中女主人公纯子的死也是艺术性的，“我，纯子像认为自杀者都是因为珍重自己才去死的”

唱歌一样说完。“纯子是个罕见的自我陶醉者，甚至在她最后死在雪乡阿寒时，也是为了显示自己的美丽而做出的表演，归根结底，纯子就是纯

［10］61-63最后是死亡的场地：渡边死亡美学中子。”

失乐园》《泡沫》《无《花逝》《爱的流放地》《影灯》都写了凄美而壮烈的死，男女主人公都选择了在他们最美好而幸福的巅峰结束生命。他笔下的死亡一般不是由于天灾人祸这些外在因素引起的，而是自发式的结束生命，并且选择死亡的过程都十分唯美。这种死亡不同于平庸、被动的死亡，而是仪式般具有尊严的，生与死的尊严也成了渡边淳一小说一贯的主题。首先是死亡的原因：《爱的流放地》《失乐园》和《泡沫》中男女主人公都是产生婚外恋情，他们冲脱家庭，彼此深爱，爱到极致时感到已经达到了爱和快乐的顶峰，爱情已经不能升华了，更害怕爱情消逝不能保鲜，只能通过死亡来使爱情永生。渡边在文中写道：“人们通常把他们的死看成疯狂或悲惨的结局，这是因为人们看到的只是外在的形体，而死去的人却是在无比幸福的彼岸世界。无论活着的人如何评判，他们自己皈依了爱的圣殿，在

［8］渡边的小说几幸福的极致走向了永恒的安息。”

死亡的场景是唯美圣洁的，一般都是在远离世俗的自然界，选择白雪覆盖下或森林树木之中，这失乐园》中久木和凛种回归自然的死亡方式。《

子选择了被树木环绕的轻井泽作为赴死的圣地，《魂断阿寒》纯子在白雪皑皑的阿寒湖结束了生命，《樱花树下》飘荡着死亡的灵气，渡边甚至用死亡场所来给这些小说命名［11］。如何坦然面对死亡以及怎样精心安排死亡的方式，成了渡边淳一死亡美学的重要组成部分。

作为日本现代浪漫小说的著名作家，渡边淳一对日本文学及东西方文坛的影响形成了独特文学现象。渡边淳一在晚年仍坚持文学创作，于七再爱一次》，直面老年十九岁高龄推出最新作品《

性无能这一人们忌讳的话题，引发了新的热议。2014年4月30日，渡边淳一在东京家中去世，享年八十岁，就此世界文坛又少了一位文学大师。从小说到随笔，从随笔到自传，渡边淳一的异文化主要体现在他的“情爱观”“死亡哲学”和“人生价值观”上，他将自己化为故事中的人物，将性爱和死亡写得尽善尽美，在文明世界中暴露人类的原始本性，在死亡中呼吁永恒。他在文学中完全的“燃烧”了自己，正如他自己所言：“我不是用头脑和知识写小说，而是以全身心为创”作而搏斗。

乎都以死亡作为结局，死亡的原因大多是因为已经达到生命的极致，生命没有上升了，再往下走只有衰落。这种设定是渡边死亡美学的特色，“为情而死”，爱情得以升华和永恒；“顶点的死”，是最幸福的境界。渡边死亡美学第二个特点就是死亡的方式：渡边小说中主人公死亡的方式都》中久木和凛子希望是精心设计的自杀，《失乐园通过死亡得到永恒的爱情，他们将死亡仪式看得无—他比神圣，追求的死是相当任性的、奢侈的死——们希望死时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不分开。为此他们专门研究了一种没有痛苦的死法，写好了遗书，连收尸的时间都计算好，最后两人在爱的巅峰后服毒自魂断杀，死后两人还紧紧抱在一起［9］91-94。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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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ichiWatanabe’sUnusualCulture:AlsoonDeathAestheticsinJapanese

LiteratureYANGJun

（CollegeofForeignLanguages，ChongqingAcademyofArtsandSciences，Chongqing402160，China）Abstract：AsamasteroflovestoriesofJapan，JunichiWatanabewrotemanynovelswiththemeofextramaritallove.Theleadingcharactersofthenovelsoftendiedforaffectionattheending.InWatanabeliterature，astheso-calledintermediateliteratureinJapan，theauthorstartsfromthereallifeandexplorestheconflictsbetweenhumannaturedevelopmentandmodernsocialethicsandmoralrelationinabrandnewperspective.Besides，heintegratesnatureandpureloveintohisworks.Inthisstudy，inaperspectiveofunusualculture，thecreationfeature，culturalintensionandaestheticviewofJunichiWatanabe’snovelsareanalyzed.Furthermore，thedeathaestheticsofJapaneseliteratureisdiscussed.

Keywords：Watanabe’sculture；unusualculture；Japaneselovestory；ethics

（责任编辑：孙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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