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节由于孩子刚出生不久,不便带她回家,就把父母接到身边一起过了个年。自从参加工作以来,与父母一起过个团圆年的次数寥寥无几,所以也就倍加珍惜和父母在一起的日子。
每天陪父母拉拉家常,当得知我还负责科里的财务工作时,父亲便话多了起来,给我念起了“紧箍咒”,教育我一定要手脚干净,不贪不占公家的一分钱。父亲教导我说:“人家把这个差事交给咱,是因为相信咱这个人,认为你这个人放心、可靠。我们自己可千万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贪小便宜吃大亏。”
父亲还说,爷爷那会经常教育他:人要守本分,把自己该得到的那份拿到就行了,一分钱也不多占,这样到什么时候都行得正、站得直。说着说着,父亲又给我讲起了他当年在兵团兴修水利的事,以及他一直保存着的那个印有“红军不怕远征难”的黄挎包。
我的故乡关中西府渭北高原,地形平缓而土壤肥沃,日照充足且无霜期长,具有发展农业生产的巨大优势,曾经孕育了辉煌的古代农耕文明。然而,由于水资源十分匮乏,严重制约了农业生产发展,有的地方人畜饮水都成困难。特别在上世纪60年代,渭北高原连续几次大旱,大片秋田翻犁重播甚至失种,形势严峻如火烧一般。一时间,兴修水利工程,彻底改变渭北旱原农业生产条件成为民心所向。
1969年7月,被誉为“陕西红旗渠”的冯家山水库,从枢纽到灌区正式动工,10万民工日夜奋战在100多公里的漫长战线上,与大自然展开殊死搏斗。我的父亲是跟随第一批3万名民工进入冯家山峡谷的,主要担负水库枢纽施工任务。父亲说,他们刚去的时候,除了万古荒凉的野山,其他什么都没有,晚上就是在路边的麦草堆里睡觉,后来才陆续住上了简易工棚和窑洞。
冯家山水库建设工地实行的是军事化的编制。我的父亲就被编在岐山一兵团下面的蒲村营,并且担任了营施工组组长一职。由于他平时工作认真,为人可靠老实,兵团的吕怀玉主任便把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交给他,每季度到离工地大约30多里的县城领全兵团人员的伙食费。据父亲讲,当时全兵团大约有2万余人,按照每人每天4毛钱的标准,他每次去银行要领60多万元,这个数字在当时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但父亲整整领了一年的钱,一点歪心思都没有动过。那时候,人们出行全部靠腿,来回60多里的路,他每次都要走上大半天。这大半天时间里,他心里就一个念头:安安全全、顺顺利利地完成任务。父亲每次去银行领钱时,都会背上他那黄挎包,上面写着“红军不怕远征难”。
每每提及往事,父亲总是百感交集,我也常常听得泪流满面,不仅为父亲那一辈人身上“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的精神所感动,更为他们即使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依然守住做人的本分而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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