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I:10.14015/j.cnki.1004-8049.2018.11.005
太 平 洋 学 报
PACIFICJOURNAL
Vol26,No11November2018
傅梦孜、陈旸:“对新时期中国参与全球海洋治理的思考”,《太平洋学报》,2018年第11期,第46-55页。2018,pp.46-55.
FUMengzi,CHENYang,“ThoughtsonChina’sParticipationinGlobalOceanGovernanceintheNewEra”,PacificJournal,Vol.26,No.11,
对新时期中国参与全球海洋治理的思考
傅梦孜1 陈 旸2
(1.武汉大学,湖北武汉430072;2.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北京100081)
摘要:参与全球海洋治理是新时代中国整体外交政策的重要组成,是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大理论探索和战略实践。当前,全球海洋治理处于酝酿渐变的形成期,也是百舸争流的博弈期,中国需要萃取传统特质,因应现实需求,制定符合发展目标的中国理念和中国方案。全球治理理论正遭遇现实政治的严峻挑战,基于现有的国际海洋治理机制和历史实践经验,中国既不能当异想天开的理想主义者,亦不能遵循西方列强弱肉强食的强盗逻辑,而应以海洋强国建设为基础,以和平正义为特质,以合作共赢为导向,以人海和谐为追求,为全球海洋治理注入新的中国海洋观。通过由己及人、由片及面、由易到难的路径,循序渐进参与全球海洋治理。在海洋国际秩序中推进“蓝色伙伴关系”,积极构建全球海洋命运共同体,在海洋环境领域打造绿色生态文明,在海洋经济发展中拓展蓝色经济空间,在海上安全方面构建全方位的安全网络,有利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
关键词:中国;全球海洋治理;海洋强国;全球海洋命运共同体;蓝色伙伴关系
中图分类号:D5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8049(2018)11-0046-10
全球海洋治理是国际社会应对海洋问题的整体方案与积极努力,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组成。习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提出,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世界”。①建设海洋强国,积极参与全球海洋治理正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题中之意。本文拟通
过梳理当前全球海洋治理的时代背景,分析中国参与全球海洋治理的紧迫性和必要性,廓清中国参与全球海洋治理的主要任务和主导理念,提出全面参与全球海洋治理的可能路径和政策选择。
一、时代背景
冷战结束是全球治理时代到来的重要时间
收稿日期:2018⁃09⁃26;修订日期:2018⁃10⁃18。
基金项目: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维护国家海洋权益”研究专项(17VHQ009)“中国参与全球海洋治理:理念、政策与路径”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简介:傅梦孜(1963—),男,湖南岳阳人,武汉大学边海院国家领土主权与海洋权益协同创新中心学术委员,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副院长,研究员,博士生导师,法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国际政治与经济、“一带一路”和海洋治理问题等;陈旸(1981—),男,福建漳州人,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欧洲所副研究员,历史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欧洲一体化、欧洲对外关系及安全问题等。
① “*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人民网,2017年10月28日,http://cpc.people.com.cn/n1/2017/1028/c64094-29613660.html。
第11期 傅梦孜等:对新时期中国参与全球海洋治理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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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点。东西方对抗的消失,为全球治理的兴起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政治空间和学术环境。也就是自上世纪90年代初冷战结束后开始,市场化、自由化、私有化浪潮涌现,新的时空条件使全球化得以迅速推进。与此同时,过去被压倒一切的安全问题所掩盖的矛盾不断显现,全球性问题的凸显,催生地球村公民意识的进一步觉醒。全球范围内多层次、多主体的治理机制大量涌现,全球治理获得了更为强劲的动力、更洋对各国的影响越来越深远,各国对海洋的需求和依赖也越来越强”。⑥但海洋治理主体间的竞合博弈日趋激烈,治理客体问题十分突出,海洋污染、生态失衡、资源开发、海上安全、海洋争端等问题层出不穷,国际海洋秩序面临失调、失约、失效的风险,海洋治理的软弱性、滞后性和有限性暴露无遗。
(1)海洋生态环境承压日甚。海洋是地球
上最大的自然生态系统,是人类的生命线,但人为具体的目标、更为广泛的文化土壤以及更为广博的认同基础。在此时空背景下,全球治理理念与实践快速发展。全球海洋治理则是全球治理在海洋领域的具化和应用,是各主权国家及非国家行为体“通过具有约束力的国际规则和广泛的协商合作来共同解决全球海洋问题,进而实现全球范围内的人海和谐以及海洋的可持续开发和利用”。①当前,全球海洋治理正处于酝酿渐变的形成期,也是百舸争流的博弈期。海洋问题对人类活动的影响日益深远,海洋作为国际政治、经济、军事、外交领域合作与竞争的舞台,其作用日益凸显。在我国由海洋大国向海洋强国迈进的征程中,参与全球海洋治理是应对海洋问题、完善海洋秩序的时代邀约,是实现中华民族“向海而兴”的必由之路,亦可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人海和谐”的范式模板,具有时代的紧迫性和必要性。1.1 治理赤字凸显
*总书记指出,“21世纪,人类进入了大规模开发利用海洋的时期”。②随着全球化和科学技术的加速发展,人类大规模挺进深远海域,迎来了开发利用海洋的新高潮。截至2017年,全球98个国家建立了784个海洋观测研究站点,拥有10米至65米以上大小不等的科考船325龙号艘”载人潜水器在马里亚纳海沟创造了。③我国自行设计、自主集成研发的“蛟7062米的同类载人潜水器的最大下潜纪录。④年,最新一代的科考船“向阳红01号”首次执行2017
整合大洋与极地科考的环球海洋综合科学考察。⑤
国家海洋局局长王宏指出,“时至今日,海
均可利用的海水资源却十分有限,海洋覆盖地球面积约70%,全球海洋平均深度为4000米,海水体积达13亿立方千米,但人类有70亿人口,人均仅拥有0.2立方千米的海水资源,至
2050每个人的一生将仅有不足年将仅剩0.125立方千米1/8立方千米的生态,这意味着我们系统维持。⑦海洋是21世纪的希望,但近年来,海洋污染加剧,海洋正成为“人类最大的垃圾回收站”。海洋垃圾遍布所有海上生物栖息地。包括废弃渔网、绳索等渔具组件的“幽灵渔具”每年导致超过10万头鲸、海豚和海豹死亡。⑧治理的基本问题与我国的应对策略①
王琪、崔野:“将全球治理引入海洋领域———论全球海洋
”,《太平洋学报》,2015年第6期,第20页。
强国建设不断取得新成就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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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成人为海洋灾害”,《中国海洋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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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的海鸟和其他海洋生物死亡后被发现2025年,全球海洋塑料垃圾总量将增长3倍,不可降解的塑料将分解成微塑料,进入体型更小的海洋生物体内,最终影响人类健康。①海水酸化与温室气体排放是“破坏环境的魔鬼双胞胎”,海水酸度从工业革命至今上升了近30%,倘若保持该速率,下世纪初海洋生态系统势必发生颠覆性变化。世界自然基金会发布《蓝色胃里装满了小块塑料。据估算,从2015年到
约》有关的全部海洋权利,却反对受到条约义务和规则的限制,尤其是特朗普执政以来,决然退出《巴黎气候协定》,退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屡次三番呈请国会削减美国国家大气与海洋局的预算经费,为的是拒绝提供海洋公共产品及责任承担。美单边主义的倾向不会因特朗普去留而根本性改变,也不会因海洋问题的全球性而网开一面。美国在海洋问题上“宽于律己,严于待人”,虽然有助于实现美国国家利益的最大地球生命力》报告显示,过去40多年,全球海洋物种种群数量减少过半,金枪鱼、鲭鱼等数量下降了74%。②据预测,到2100年,全球海洋将升温1.2℃~3.2℃,不仅海洋生物多样性将遭遇结构性破坏,而且温室效应还将导致海平面上升,危及沿海及海岛民众的生活,极大地改变人类社会的生产生活秩序。
海洋治理机制是二战结束后的产物(2)海洋治理机制缺陷显现。现有的全球,是由联合国和主权国家相互补充协调的海洋秩序,《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以下简称《公约》)为国家管辖外的资源管理和保护提供顶层法律框架。③
不
可否认,现行的海洋治理体系为和平利用海洋、协商解决海上争端提供了重要的谈判平台,为维护国际海洋秩序奠定了关键的法律基础。但随着海洋治理客体向纵深发展,跨界污染、海洋塑料、海洋酸化、海洋保护区、海洋新疆域(指随着人类活动拓展而得到进一步开发利用的深海极地)等新问题不断涌现,以议题为导向的海洋秩序和国际规则亟待发展完善。海洋划界问题亦长期悬而未决,据估算,全世界约有240个海洋边界需要划定。到20世纪90年代初,达成划界协议并且生效的有132个,已经签署、尚未生效的还有22个,其余尚有近百个划界问题没有解决。④与此同时,由于各国治理能力的不平衡日益扩大,海上责任与义务的不对称性日渐凸显,美国作为全球海洋治理体系的主要角色之一,对全球海洋治理的引领性却日益弱化,同时还注入了破坏性的行为。美国游离在《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之外,长期规避海洋强国的义务,凭借其超群的海权力量,在事实上享受着和《公
化,但却削弱了《公约》的权威性。1.2 国际竞争加剧
海洋在国家战略博弈中的分量越来越重,有学者甚至断言,“1945年后建立的世界体系是海洋而不是陆地体系”,“海洋主导着国际经济,谁主导海洋,谁就主导世界经济”。⑤当前,海洋生态环境保护和可持续利用问题的国际规则进入调整和改革的关键时期,主要大国加速布局,纷纷推出自己的海洋战略、发展规划,宣示立场和雄心,抢占全球海洋新秩序的制高点。
美国尽管不愿承担当下全球海洋治理的领导义务,却丝毫没有放慢发展海洋开发能力、超前经略海洋的脚步。美国国家海洋委员会制定确定海洋基础研究的关键领域《海洋变化:2015—2025海洋科学。美国国家海洋10年计划》,
大气局(NOAA)出台《未来十年发展规划》,着眼于保护海洋及海岸生态系统,分析美国海洋开发面临的主要发展趋势,提出美国海洋发展的基本方略。与此同时,美国不断推出“印太”战略、“全球介入”等新概念、新理念,欲藉此保持左右全球海洋事务的“杀手锏”。此外,针对北极海
2018①陈佳邑②年3赵婧月27、兰圣伟日:“,全球海洋待解的四大难题第4:“版撑起海洋生物多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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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永年著:《中国通往海洋文明之路》,东方出版社,2018
年版,第5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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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的升温,美国主要涉海部门均制定了长期性的北极政策,并出台综合性的《北极地区国家战略》,将北极纳入海洋战略的核心内容。
欧盟作为全球海洋治理的首倡者,致力于巩固自身在海洋治理体系中的“标杆地位”,逐步完善海洋治理内涵,构建了海洋治理领域的“三大支柱”。一是“环境支柱”,2018年《海洋战略框架指令》提出以生态系统为基础管理人类海洋活动;二是“经济支柱”,2012年《蓝色增1.3 国家利益拓展
海洋对我国发展的重要性日益突出。习总书记在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会议上强调,21世纪,“海洋在国际经济发展格局和对外开放中的作用更加重要,在维护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中的地位更加重要,在国家生态文明建设中的角色更加显著”。③近年来,随着我国经济持续快速增长,对外开放程度不断深化,我国的国家战略利益和发展空间不断向公远海延伸,遍布全球域。长:海洋和海岸可持续增长的机会》提出可持续利用具开发潜力的海洋和海岸带,推动就业和经济增长;①三是“安全支柱”,2014年《欧盟海洋安全战略》认为欧经济、交通、能源等利益与海洋安全息息相关,列出武装冲突、恐怖主义、有组织犯罪、威胁航行自由等九大传统及非传统安全威胁。②与此同时,欧盟海洋治理的视野也从周边海域扩至全球。2009年《欧盟海洋综合政策的国际扩展》提出,欧介入海洋事务的地理范围应从大西洋、地中海、波罗的海等周边海域扩至印度洋、太平洋、东亚和南北极。2016年《六甲海峡和几内亚湾的安全行动机会国际海洋治理》则表示要“试图探索”。南海在先期、马经营的基础上,欧盟率先明确“海洋治理”概念。2016“程国际海洋治理年,欧盟在《国际海洋治理》中首次提出》下的海洋可持续发展目标是国际海洋治理”的概念,指出《联合国2030议主要目标,将结合外交、经济、安全、海洋政策,在国际海洋治理中发挥引领作用。
此外,俄罗斯2015年新版《海洋学说》提出确立俄在全球海洋事务上的“领导地位”,强调维护海洋战略空间;日本出台《海洋基本法》《海洋政策基本计划》《日本北极政策》等,提出“海洋法治”和“自由开放的印太战略”;印度先后发表《自由使用海洋:印度海军战略》《海洋学说》和《确保安全海域:印度海洋安全战略》,海洋战略视野从印度洋拓展至印度洋—太平洋,欲扮演地区“净安全提供者”。新一轮的海洋治理博弈已拉开序幕,涵盖领域广,各国摩拳擦掌,未来国际海洋治理长远性制度安排的竞争势必更加剧烈。
党的十八大作出“向海而兴”“已成为我国重要的国家战略建设海洋强国”的重大部署。。
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2013年,习总书记明确指出,“建设海洋强国是中
”。“十三五”规划写入“拓展蓝色经济空间”,“建设海洋强国”,十九大报告进一步提出“陆海统筹,加快建设海洋强国”。中国参与全球海洋治理的意愿和声音逐渐趋强。中国海洋经济日趋活跃。目前,中国有3800万涉海就业人员,海洋经济占国内生产总值近10%,据估计,2030年海洋经济对国民经济的贡献率将达到15%。其中,沿海地区(11将由个省2015)海洋产业增加值占其生产总值的比重年的13%上升至2030年的25%,成为沿海地区名副其实的经济支柱。④与此同时,我国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建设也如火如荼地展开,与沿线国的海洋合作方兴未艾,海洋产业走出国门,走向全球。海洋事业越来越关系国家兴衰安危,关系民族生存发展。作为负责任的世界大国和崛起中的海洋强国,中国理应加入引领海洋治理时代的排头兵行列,为治理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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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宇、高之国主编/politics/:《2013海洋国策研究文集-07/31/c_116762285.htm。(2017)》,海洋出
版社,2017年版,第50页。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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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演进贡献中国智慧,提供中国方案。中国是全球海洋治理的“后来者”,但中国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在全球海洋治理的议程上,中国只是迟到,不会缺席。
国家海洋局局长王宏在2017年全国海洋工作会议上明确提出:“要进一步聚焦国际治理,使之成为海洋强国的重要标志”。①目前中国是个海洋大国,却远谈不上海洋强国,在海洋治理问题上面对的挑战纷繁复杂,甚至与日俱惠、兼收并蓄、绿色发展的理论内涵,秉持以人2014年,李克强总理在“中希海洋合作论坛”上强调了“和平、合作、和谐”。*海洋治理思想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为观照,以建设海洋强国为根基,以平等尊重、合作共赢、绿色可持续为导向,构成了中国参与全球海洋治理的重要理念支柱,这是在国家海洋力量积累发展的过程中逐渐形成,是对中国传统海洋思想的继为本的发展观,凸显人海和谐的人文色彩。
增。中国拥有庞大的涉海就业人口,海洋经济发展快、规模大,但产业结构差、底子薄,离世界海洋强国尚有一定差距。海洋环境恶化将制约我国经济建设和可持续发展,影响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2008—2017年海洋灾害给中国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达1140亿元。中国是半封闭的大陆边缘涉海国,外部海障环生,地缘政治形势复杂,海上强国虎视眈眈。国内全民海洋意识不强,海洋监测管理滞后,为全世界提供海洋治理公共产品的能力还十分有限,引领海洋开发利用技术,引导设置海洋治理议题的能力尚有不足,国内人才储备、机制建设等方面存在相对薄弱环节。纵观古今,重陆轻海、倚陆弃海的历史时期皆国运艰难,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关键时刻,补强短板、经略海洋的重要性更加凸显,“中国成为海洋强国之日,必将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之时”。②
二、治理理念
毋庸置疑,全球海洋治理是包含着价值导向的,需要海洋伦理观念的支撑。当前,建构在西方理论基础上的海洋治理具有“重博弈轻合作”的倾向③有强烈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中国积极参与全球海洋治理则带。参与全球海洋治理是新时代中国整体外交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探索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头戏,可成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从外交理念到外交实践的突破口和试验田”。④
中国参与全球海洋
治理的理念与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一以贯之、一脉相承,包含了平等相待、公道正义、开放互
承和发展,亦是对西方海洋强国治理理念的扬弃,为全球海洋治理注入了中国理念。2.1 以和平正义为特质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中华文明素来秉持四海一家、和为贵的理念。全球治理协商共治的理念虽然为越来越多的人所认知,但其和平特质并非总能得到充分体现,例如在处理海上争端问题时,不乏非和平的、甚至恐吓威慑的手段。我国所倡导的全球海洋命运共同体则始终坚持以和平为特质,与掠夺主义、殖民主义、强权主义等格格不入。一方面,中华文明对海洋有丰富的认知,也有深切的体悟。在船坚炮利的帝国主义时代,中华民族经历了一段屈辱的“被治理”史,对恃强凌弱的霸权主义行径深恶痛绝,积极探索超越“海权论”中对立、对抗的一面。在海洋命运共同体中相互尊重,实现权、责、能的一体平衡。中国支持以《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为基础的海洋秩序,倡议召开中国—小岛屿国家海洋部长圆桌会议,与涉海非政府组织开展官方合作,体现了中国对所有海洋治理主体的尊重。另一方面,我国是“优进优出,
网,2017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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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期 傅梦孜等:对新时期中国参与全球海洋治理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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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头在海”的开放型经济体,对和平稳定的海洋环境有依赖性,“中国发展海军力量的首要目标是保护中国对海上商业利益日益增加的依赖”①。事实上,中国追求的目标是全体人民的幸福,而非资本的逐利扩张,一个开放、包容的中国的海洋强国之路遵循的是和平崛起。从世界发展潮流看,以和平方式解决国际海洋争端具有现实的可能性。2018年,澳大利亚和东帝汶签署了《帝汶海海洋边界协议》,结束了两国观点,承认海洋自然系统与人类社会紧密相连,互相影响。全球海洋治理的行为体是人,客观对象是海洋及围绕海洋而衍生的一系列矛盾冲突,其终极目标是实现海洋的善治和可持续利用。道法自然、天人合一,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深深根植于中华文明之中,可持续发展已成为中国政府和人民的自觉追求,美丽中国需要美丽海洋,而海洋是全人类的海洋。中国主张构建全球海洋命运共同体,即是要打破海洋区块化十余年来的海洋划界争端,是依照《联合国海洋法公约》“附件五”调解程序达成的首个和解协议。②这表明《公约》的调解程序获得了实践的认可,也为日后类似协议的达成提供了范本。2.2 以合作共赢为导向
际性海洋治理行动的集合“全球海洋治理是超越单一主权国家的国
”。③它包含了国家间合作、区域性合作以及全球性合作等多个层次,合作是贯穿全球海洋治理各个层次的主题。我国倡导的全球海洋命运共同体应以合作共赢为导向。中国有句老话,朋友多了路好走。中国改革开放40年的经验证明,惟有打开大门、精诚合作、优势互补,才是社会进步的康庄大道。中国的海洋发展观不是排他的,不是以压缩他人的发展空间为代价的,中国主张同舟共济,携手抵御海洋风险,参与协商建制,共同开发利用海洋。中国在发展海洋经济的过程中,主动推广技术,注重利益分享,中国的海洋合作伙伴遍布五大洲、四大洋,中国为发展中国家发展海洋事业提供资金、人才、技术支持,与发达国家合作开展海洋科研项目,诸如此类的例子不胜枚举。中国提倡的全球海洋命运共同体将是一张互利合作的大网,共同捕获海洋给予人类的财富之鱼。2.3 以人海和谐为追求
海洋孕育哺育着人类,人类应尊重海洋价值,优化提升海洋生态系统,反哺而非伤害海洋。《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序言第三段提出“各海洋区域的种种问题都是彼此密切相关的,有必要作为一个整体来加以考虑”。这一思想摒弃了自由开发掠夺海洋,错误割裂人海关系的
的思维,克服海陆藩篱、就海论海的片面,从全球海洋的整体视角来促进海洋开发利用与环境资源保护的平衡,推动海洋开发方式向循环利用型方向发展。
三、参与路径
海洋关系到人类发展的前途,海洋治理进程及其效果对海洋国家和非海洋国家同样利害攸关。全球化时代各国参与全球海洋治理的路径不尽一致,需要在探索过程中加强协同,不断完善。中国共产党十九大报告提出,“坚持陆海统筹,加快建设海洋强国”。*总书记指出,要坚持走依海富国、以海强国、人海和谐、合作共赢的发展道路,通过和平、发展、合作、共赢方式,实现建设海洋强国的目标,指明了我国海洋事业发展的大方向,体现了和平、合作、和谐的海洋观,也为新时代中国参与全球海洋治理确立了基本原则,提供了明确的路径指引。3.1 由己及人
中国是一个崛起中的大国,中国的国家海洋治理是全球海洋治理的重要组成,也是中国参与全球海洋治理的先行基础,一个国家在全球海洋治理体系中的权重,往往与该国的海洋
China’s①
TabithaGraceMallory,“PreparingfortheOceanCentury:
itime②
Development”,ChangingPolitical刘丹:“澳大利亚与东帝汶签署海上划界协议的背后IssuesInstitutionsandStudiesfor,Vol.51,OceanGovernanceNo.2,2015,andp.Mar⁃130.《中国海洋报》,2018年4月10”,③崔野、王琪:“关于中国参与全球海洋治理若干问题的思
日,第4版。
考”,《中国海洋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1期,第12页。
52
太平洋学报 第26卷
实力呈正相关联系。随着中国外交的天地变得更为广阔,面向全球,参与全球治理的程度将更为深入,中国外交的具体目标构成更为多元、多样与多重。①我们应充分认识到,作为一个大国,中国有着影响世界的独特路径,既不走强加于人的老路,也不会因前路艰辛而畏葸不前,充当不负责任的旁观者。一个在改变自己、完善自己的中国将深刻影响世界。这就是,只有把自己的海管好了、治好了、用好了,才谈得上引发展阶段有所取舍,有所侧重。我国参与全球海洋治理应坚持底线思维的原则,先要守住已有的盘子,然后遵循循序渐进、统筹兼顾的路径,逐步走向深海。要有全球海洋视野,但要准确研判世界海洋事务的发展趋势,保持头脑清醒,廓清战略重点,根据由近及远的原则,适当分配力量,把握效果。要集约优化利用近海,有效开发管辖海域,合理合法分享其他区域海洋资源。具体而言,首先要守住我国的海洋权益,领全球海洋开发利用,提供海洋公共产品,才能有效协调各国关系,实现共同利益最大化。因此,参与全球海洋治理首先要“练内功”,从自我改革启航。一方面要大力发展我国开发利用海洋的能力。纵线上,比照“两个一百年”目标,确定海洋战略的总目标和阶段性目标,有步骤、有计划地推进海洋强国建设。可先从我国近海的“通四海,次第开发的局面”入手,理顺海域功能区划。横线上,明确海洋强国建,形成联动互设的具体领域和任务。抓好自身的海洋生态环境保护,在海洋科技创新、海洋科考、装备制造等领域取得突破性进展。另一方面,厘清国内海洋管理体系体制,不能简单地认为海洋问题只是涉海单位的事,要切实贯彻执行陆海统筹的原则,由陆入海,由海定陆,河海一体,全方位、立体化实施基于生态系统的海洋综合管理,以超前的战略眼光,加强中国海洋治理体制的顶层设计,强化管理部门在海洋事业发展中的服务功能,全面整合海上执法力量,提高全民海洋意识,提高海事人才储备。同时建立部际协调和工作机制,统筹组织国内参与全球海洋治理议程的相关部门,形成对外合力,共同维护我国在全球海洋治理体系中的权益。②3.2 由片到面
全球海洋治理是海洋治理在全球层面的延伸,有特定的地理范畴,主要指向区域海洋治理和公海治理。简而言之,全球海洋治理,是要理清“海”,治好“洋”。客观而言,目前我国在全球海洋治理领域力量有限,因此,我国参与全球海洋治理不能“抓到篮里都是菜”,要在不同的
在涉及领土主权的核心利益问题上,在涉及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重大通道问题上,我们不仅没有妥协退让的余地,而且必须陆海统筹,文武兼备,进一步巩固和提升维护国家核心重大利益的能力。其次,抓住有利时机,适时走向印度洋,走出西太平洋,加强地区合作,巩固海上大通道,2018年国家海洋局局长王宏围绕深化亚太海洋合作,提出四点倡议,即增进全球海洋治理的平等互信;促进海洋产业健康发展;共担全球海洋治理责任;共同营造和谐安全的地区环境,提出了亚太地区海洋治理的中国方案。③最后,密切关注全球海洋治理最新进展,及时跟进,确保不掉队,同时就远洋海洋保护区建设、海底资源开发、两极地区活动等问题做好能力和舆论上的准备,在适当时候,在联合国框架下,就具体领域召开国际大会,引进设立国际海洋常设机构,为我引领制定全球海洋规则,经略公海大洋,角逐极地深海做好铺垫。3.3 先易后难
我经略海洋应从软议题做起,除非迫不得已,应避免硬实力对撞。大力建设海军,提升装备实力,实现我国海军走向“深蓝”海域固然是我国海上力量建设不可或缺的一环,但军事维安、坚船巨炮容易引起其他国家的反弹,成为矛盾的
①傅梦孜:“国家力量变迁背景下的中国与世界”,《学术前沿》,2018年5期(下),第95页。
自贾宇②
刘岩:“推进海洋治理体系现代化的思考和建议”,转引
2017年版、高之国主编“,国家海洋局局长王宏就全球海洋治理提出四点倡议第26页。
:《海洋国策研究文集(2017)》,海洋出版社,
人民网③
,2018年5月24日,http://world.people.com.cn/n1”,
0524/c1002-30011497.html。
/2018/第11期 傅梦孜等:对新时期中国参与全球海洋治理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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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点。我应以长远的目光掌握好海军建设节奏,慎之又慎展示军事肌肉。要利用已有的国际海洋话语平台,积极参与全球议程,建立多层次的海洋合作平台;要高度重视涉海国际规则的制定和解释,适时提出我方立场和关切,提高我在世界海洋事务管理过程中的话语权和能见度。在具体议题上,可以从深化海洋科学合作、加强海洋环境保护等相对低敏感的领域率先入手,树立我国负责任的海洋治理大国的正面形象。然后运共同体的子命题①,旨在塑造人类与海洋和谐统一的海洋观,将个体的海洋私利置于全球海洋共同利益之中,以合作、和谐的共同体发展引领个体共赢发展。而“蓝色伙伴关系”则是构筑全球海洋命运共同体的基本细胞。“蓝色伙伴关系”建立在平等相互尊重的基础上,为务实推进海洋资源开发、海洋环境保护、海洋文化交流多领域合作提供了机制性的平台,实现同舟共济、互利共赢、风险共担的合作目标,建设成为“共促逐步走向海上联合执法、海洋技术开发合作,海洋数据信息交流共享等次敏感领域,以提供海洋公共产品为依据,切实提升我海洋治理水平与能力。最终要实现海底资源开发共享,海洋政策协调发展,在全球海洋治理中坚持公平正义,占据引领者的优势。
四、主要政策
中对推进海洋强国建设做出了具体部署2015年3月,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要求从》
海洋经济发展、生态环境保护、海洋科技水平提升、海洋权益维护及海洋综合管理等方面着手,为我国海洋事业的发展搭建了战略框架。中国积极参与全球海洋治理的制度建设,维护海洋权益,提供海洋公共产品,展现大国担当,要秉持开放包容的心态和兼收并蓄的理念,在遵守现行国际秩序与规则,尊重国际法与国际义务的基础上,积极参与甚至引领新规则和新秩序的塑造。要学会做“减法”,减少不合时宜的涉海机制,及时消除海洋治理的负能量,更要积极做“加法”,致力于提供增量,创造并推广全球海洋治理的中国方案,正如习总书记指出的那样,“要在国际海洋规则和制度领域拥有与我国综合国力相称的影响力”。4.1 海洋国际秩序领域
中国作为全球海洋治理的后来者,要争取合理合法的海洋权益,构建公平正义的海洋国际秩序,应在支持《公约》的基础上,积极主动倡导“全球海洋命运共同体”理念。全球海洋命运共同体,有学者也称之为海洋命运共同体,是人类命
海洋可持续发展的互信共同体,共享蓝色发展的利益共同体,共担海洋环境和灾害风险的责任共同体”。②目前,中国已相继同葡萄牙、欧盟签署了共建“蓝色伙伴关系”协议,未来中国应与尽可能多的国家打造全方位、多层次、最广泛的“蓝色伙伴关系”,不断积累海洋外交经验。当前,中国是国际海事组织A类理事国、海管局理事会A组
成员,并多次成为海委会的执理国③机遇,在国际海洋组织中树立中国威信,我国应抓住,推动互相协作、命运共享的进程,以建设者和改革者的姿态,增进对海洋国际秩序的塑造和引导。4.2 保护海洋环境领域
海洋生态保护是当前海洋国际合作与竞争的前沿,深海海域生物多样性养护和可持续利用已成为国家间海洋政治、外交和经济斗争的热点。中国应有重要利益攸关方的自觉,将防止海洋污染、阻止海洋环境恶化作为头等大事来抓,牢固树立“绿水青山便是金山银山”的信念。要“为我们的子孙后代留下蓝天碧海、绿水青山”,就得以科技为先导,创新科技研发,大力发展洁能治污技术,在塑料垃圾处理、生物多样性保护等方面打造样板工程,努力突破制约海
洋生态保护的科技瓶颈,为自身构建技术高地。加强对深海极地的科考与评估,为人类海洋治理提供可靠的公共产品。积极推进国际交流合
《中国海洋报①袁沙:“倡导海洋命运共同体,凝聚全球海洋治理共识②》,2018中葡共同推动建设蓝色伙伴关系年7月26日,第2版。”,孙安然:“”,《中国海洋
报》,2017年10月31日,第1版。
③
刘晓玮:“新中国参与全球海洋治理的进程及经验”,《中
国海洋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1期,第18-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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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学报 第26卷
作,适时开展联合科考活动。例如中国地质调查局与德国波罗的海海洋研究所签署了《海洋地学合作谅解备忘录》,组织科研人员登上科考船,赴南海北部进行联合科考活动。①4.3 发展海洋经济领域
随着大陆资源衰竭、生态环境恶化,海洋科学技术进步,海洋经济的地位日益提升。②我国海洋“海洋经济”的概念形成于上世纪60年代,
颈,不利于合作开发,产业协作,我可以全球蓝色经济伙伴论坛等平台为抓手,与各方加强协调形成共识,积极构建高效、平等、务实的海洋经济合作体系,推动全球海洋经济可持续发展。4.4 维护海上安全领域
海洋从来就不是风平浪静之地,海洋不仅是大国角力的竞技场,而且非传统安全也在向海上蔓延,近年来,海上非法移民、毒品贩卖、海盗劫经济正处于蓬勃发展的上升通道,已成长为国民经济的重要支柱。据《2017年中国海洋经济统计公报》,2017年全国海洋生产总值77611亿元,同比增长6.9%,海洋生产总值占国内生产总值的9.4%。③鉴于我国当今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规模,我国也初步具备了与世界分享海洋发展成果,与国际社会共同挖掘“蓝色经济”发展机遇的能力。目前,经国际海底管理局核准,中国已在国际海底区域获得三块专属勘探矿区,这是国际社会对中国开发利用海底矿产资源能力的认可,也为中国提供了向全球海洋经济科技发展做贡献的重要平台。发展海洋经济,一是共同推进海洋空间开发,发力海上通道建设,可以“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为重点推进目标,落实好《“一带一路”建设海上合作构想》,抓住“一带一路”建设从“写意画”向“工笔画”转化的契机,以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为助力,统筹协调陆海经济发展,抓紧互联互通建设,做深做实海洋合作项目,推进形成开放包容、互利共赢的海洋经济合作模式。二是合力打造海洋产业链,海洋产业包罗万象,未来可成为高技术、高投入、高回报的经济高地,小国没有足够的力量发展高精尖的海洋技术,大国没有足够的精力覆盖海洋产业的细枝末节,基于技术进步和劳动分工基础上的全球化浪潮势不可挡,海洋产业概莫能外。我国作为海洋大国,应重点布局高新技术产业,优先发展海洋生物技术、海水淡化、深海资源技术等产业,通过“有来有往”、互利互惠的经济活动,实现国际优势互补,全球产业互通。三是创建海洋经济发展的国际合作体系,当前海洋经济发展存在各国各自为政的瓶
掠、海上恐怖主义以及气候变化带来的一系列自然灾害有增无减。全球海洋治理概念出现伊始,是以环境、发展和裁军为三大支柱。④其中裁军的愿景缘起于冷战结束的历史背景,有些过于乐观和理想化。海上安全问题是全球海洋治理不容回避的重要内容,合作安全是解决这一问题的必然之路。我国发展海上军事安全力量是为了有效担负起维护国家发展和海上权益的责任,也是为遏制战争,维护海上和平安全提供中国力量,是“以战止战”的中国智慧和“兼济天下”的中国情怀,我应着力加强自身海上安全力量建设,在人道主义救援、打击海上犯罪、危机管理处置等领域提供更多公共产品,为海上安全秩序铸造军事支柱。上海合作组织是全球安全治理的重要机构⑤丰富,维安实力突出,,可以成为我参与维护全球组织机制成熟,合作经验海上安全的重要抓手和可靠路径。同时,积极配合涉海国际组织工作,与各国签署双、多边海上安全磋商机制,妥善协调各国关系,努力构建全方位、重合作、可持续的全球海上安全体系。
结 语
全球海洋治理是一项十分复杂的系统工
《中国海洋报①吴庐山:“中德合作项目2018年联合科考航次②》,2018年9月5日,第2一个综述版。
起航”,张莉:“海洋经济概念界定:”,《中国海洋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③
“2017年中),2008国海洋年第经济1统期计,第公23报页”,。
2018自然资源部网站,t20180419_1768258.htm。
年4月19日,http://www.mlr.gov.cn/sjpd/hysj/201804/ment④ofthePeterSeasBautis,UnitedPayoyo,NationsOceanUniversityGovernancePress,1994,:Sustainablep.273.Develop⁃《国际问题研究⑤
贺鉴、王璐》,2018:“海上安全年第3期:,上海合作组织合作的新领域第69页。
?”
第11期 傅梦孜等:对新时期中国参与全球海洋治理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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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国际社会有着共同的诉求。作为一个迅速崛起的大国,中国参与其中责无旁贷,国际社会对此也充满期望。中国也有参与全球海洋治理的能力和意愿,具有现实可行性和发展必然性,并将取得重大成效。我国参与全球海洋治理基于人类治海治洋的基本需要,以推动建设全球海洋命运共同体为指向,秉持着开放、包容、和平、合作、和谐理念,且有着大国担当精神,同时会积
极兼顾中小国家利益;通过平等协商,解决彼此纠纷;通过互利合作,发展海洋经济;通过共同应对,化解安全威胁;通过技术创新,实现可持续发展。通过由己及人、由片及面、由易到难的路径,循序渐进参与全球海洋治理。在建成海洋强国的同时,为全球海洋治理做出真正的贡献。
编辑 邓文科
ThoughtsonChinasParticipationinGlobalOcean
GovernanceintheNewEra
FUMengzi1 CHENYang2
(1.WuhanUniversity,Wuhan430072,China;2.ChinaInstituteofContemporaryInternationalRelations,Beijing100081,China)
Abstract:ParticipationinglobaloceangovernancemakesanimportantcomponentofChinasoverallforeignpolicyintheneweraandamajortheoreticalexplorationandstrategicpracticetopromotetheconstructionofacommunitywithasharedfutureformankind.Atpresent,globaloceangovernanceisintheformationperi⁃ers.Chinaneedstocarryonfinetraditionalcharacteristics,correspondtorealisticneeds,andmeetthede⁃odcharacterizedbygradualchanges,andinthecompetitionperiodcharacterizedbythegameamongpow⁃velopmentgoalsinordertoprovideChinesewisdomandaChineseapproach.Thetheoryofglobalgovern⁃anceisconfrontedwithseverechallengesofrealisticpolitics.Basedoncurrentinternationaloceangovern⁃theWesternpowersgangsterlogiccharacterizedbythelawofthejungle.Instead,onthebasisofthecon⁃ancemechanismandpracticalexperienceinhistory,Chinashouldneitherbeawhimsicalidealistnorfollowstructionofapowerfulmaritimenation,China,pursuingtheharmoniousrelationshipbetweenpeopleandcharacterizedbypeaceandjustice,andorientedbywin⁃wincooperation.Participationinglobaloceangov⁃ernanceshouldberealizedstepbystep,followingtheguidanceofdoingasyouwouldbedoneby.Weaglobaloceancommunitywithasharedfuture.Inthefieldofthemaritimeenvironment,agreenecologicalcivilizationshouldbeformed,inthedevelopmentofthemaritimeeconomy,theblueeconomyshouldbeex⁃panded,andinthemaritimesecurity,acomprehensivesafetynetworkshouldbebuilt,allofwhichcontrib⁃utetopursuingacommunitywithasharedfutureformankind.ture;bluepartnership
Keywords:China;globaloceangovernance;maritimepower;aglobaloceancommunitywithasharedfu⁃sea,shouldincorporatethenewChinesemaritimeapproachintotheglobaloceangovernance,whichisshouldpromotetheconstructionoftheBluePartnershipintheinternationaloceanorder,andactivelybui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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