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乏与丰富
人总得有一个方向,有一份寄托,有一个自己的态度。
这两天一直在看两个人的书,一个是态度庄严认真的曾国藩的《曾国藩家书》,这是我向往很久却没买到,当然在前些年也曾确实因为生活的变故拮据到舍不得买的程度,所以想法设法在有限的范围和时间里能看到自己想看的书,除了上上网就是借了。袁枚的〈〈黄生借书说〉〉,“书非借不能读也”也是非常有道理的。所以心底里限感激借给我书读的人物了。
另一本就是三毛〈撒哈拉沙漠〉,尤其是其中的〈白手起家〉,我读了一遍又一遍。可能是人生的某些经历的缘故吧,让我对贫乏与丰富有了深刻的体会,只是我面对三毛这会生活的高雅的灵魂,我的人生里虚荣与自卑的成分有些重罢了。曾国藩的厚重与严谨,三毛的率性与高雅,在深深的影响着,他们不同的人生经历,不同的生存空间,但他们对贫乏与丰富的诠释或者说是我对他们的理解,他们对我的影响,是那样的美好,如接近入秋的一丝凉风,那么清爽。
透过《曾国藩家书》我首先看到的是一个那么慈孝的人,在每一封家信中对父母、亲人的关心敬爱,对兄弟学业事业的用心,对国事的忠心与敬业,我也看到了他本不该贫乏的物质生活里却贫乏中的丰富。这些,都那么的让我肃然起敬。
咀嚼着三毛的《白手起家》,感觉这么有生活气息的文字,感觉这么有情趣的贫乏的苦难的日子,但因为有爱,却显得那么的生动感人。
生命,在这样荒僻落后而贫苦的地方,一样欣欣向荣的滋长着,它,并不是挣扎着在
生存,对于沙漠的居民而言,他们在此地的生老病死都好似是如此自然的事。我看着那些上升的烟火,觉得他们安详得近乎优雅起来。
自由自在的生活,在我的解释里,就是精神的文明。
“上升的烟火,觉得他们安详得近乎优雅起来。”平常的烟火,在优雅的内心,也变得优雅起来,真是一切景语皆情语,但是前提是观景的人得是个高雅与文明的人。
我还在拼命打量这一切,地是水泥地,糊得高低不平,墙是空心砖原来的深灰色,上面没有再涂石灰,砖块接缝地方的干水泥就赤裸裸的挂在那儿。
抬头看看,光秃秃吊着的灯泡很小,电线上停满了密密麻麻的苍蝇。墙左角上面有个缺口,风不断的灌进来。打开水龙头,流出来几滴浓浓绿绿的液体,没有一滴水。我望着好似要垮下来的屋。
这样的房子,我们当然没住过,可就是这样的一个房子,三毛与荷西,用爱,用双手,靠捡拾垃圾场上废物竟能把它建成了“美丽的罗马”。
想一想,三毛在来这之前的应该算是个物质和精神都特丰富的“小资”,可如今“钱不是我的,是父亲的,我不用。”
“那好,明天早晨我们就存进银行,你——今后就用我赚的薪水过日子,好歹都要过下去。”,就是这样白手起家了,一切都靠荷西这个有责任心的好丈夫的拼命的工作和三毛的捡拾建起了爱的“美丽的罗马”。
是因为有爱,是因为优雅与高雅的生存姿态,所以才有三毛的美丽的拾荒,才有东坡
的‘红烧肉’,才有了豁达与高雅的人生。才有了人不能太粗糙的生存,而要精致的活着,精神上细腻与美丽,丰富与生动。
想起自己也曾有过物质上的贫乏,那也应该解释是因为爱吧,虽然可能是一种常人无法理解和解释的爱,也是一场充满磨难的爱,这磨难有物质也有精神上的,磨难中贫乏多了些,丰富是后来才体味到的,当时由于境界的问题,感觉到只有凄苦罢了。那一年里,我曾一天做三份工作,回娘家五十多里的路,不舍得坐车,骑着自行车,到了家,哥嫂的关爱,我跟他们的解数是:骑自行车可以锻炼身体,难得的机会。那一年里,我曾走在路上,或是在每一个处所,都要捡拾各种塑料瓶子,换钱来贴补家用,记得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儿时的闺密晚上陪我散步,边走边帮我捡拾路人喝完东西扔在路上或景点的瓶子。那一次,我们到了白马河的岸边,那里应算是我们这个县城的一个景点了。在那一片花草丝中,月光下亮晶吸引了我的眼球,但进去找时颇费事的,差一点把脚扭了,结果那只是一个小孩喝的小的娃哈哈瓶子。闺密诙谐的说,那是一个小小的收获。听这话,我的泪差点流出来了。那一年里,我曾那么多次的舍不得买一颗冰糖葫芦吃。那一年里,我曾深深的自卑过,因为在人生的第一次除了正常的拿工资之外,再去靠劳动赚取一份钱,这在我是人生的第一次。因为从小家虽然在农村,但由于父亲是个吃商品粮的工作,而且父亲做的手艺活,油漆工,常与乡邻帮忙,纯朴的乡亲常常会以他们的方式来表达谢意。所以在物质上我们家在那个全国经济不是很发达的时候,我们家还不算是贫乏的。……所以,我对于贫乏在以前一直是空缺的。在那两年,我深刻的体会到了,在这种时候,我总庆幸我的母亲没有千里眼,不然,她美丽的面颊要为她最爱的女儿浸湿了——我的女儿是我们捧在手里,掌上明珠也似的扶养大的啊!她一定会这样软弱的哭出来。 即使在另一个世界里,她也人心痛的不得了的。
我并不气馁,人,多几种生活的经验总是可贵的事。
或许三毛的 “不经过生活物质上的困难,是对每一个人在经验上多多少少的损失”看来我的这一损失是在那一年补上了。
物质上的极度的贫乏时期,但精神上的我却从没贫乏过,一直是那样的丰富。虽然没有三毛的富足,但对于平凡的我,也是很有诗意的苍凉的。是圣经,是道德经,是诗经,是论语,是庄子,是苏轼,是同学,是球友,是学生,是与灵魂的交流中,让我满足,让我丰富,所以我的人生虽经历曾有过曲折,但并不灰色,虽贫乏,但却一直丰富着。
今日再读深刻人的书,更添了我无穷的力量,向着高高的遥远的丰富的那边,快乐的体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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