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真自然的花语人生——读宗璞的散文《二十四番花信》

率真自然的花语人生　读宗璞的散文　二十四番花信　０陈新瑶　宗璞爱花，也爱写花。丁香、藤萝、木样、二月兰、　情散文，作者写ｆＩ｛了她对花草的那份浓烈的挚爱之情，花是　簪等都是宗璞笔下常见的花草，作家通过对这些平儿而义微　她的朋友与知音，甚　是她本人及整个人类的化身　在文　小的生命的描　，表达了她对花、对草、对人生及生命深刻　中，作家．足各上为花＿Ｆ名，为花中辩，为花感叹。文巾所表　而独特的领悟。宗璞爱花，但她更爱生命。在她笔卜，不管　现Ⅲ的那份真挚与坦诚，那份淡然与超脱让读者不得不为作　是肆意风流的紫藤萝，抑是园中寂寞的木槿花，还是文革时　家的知性与优雅所打动，特别是文章结尾的那句“有Ｌ场，　期被砍伐的海棠，它们都是生命的象征；作家多借花写人，　有退场，人，也是一样”蕴含着深刻的人生哲理。仔细读　将花的命运与人的命运合‘＿Ｉ为一，营构｝ＩＪ…份独特的花语人　来，整个作　所芏现出的那份率真与自然的美学风格隽永无　上，。　穷，让人同昧不已。　２００２年春末，已近７４岁高龄的作家宗璞写　散文《…　十　“宗璞散文最能打动人的地方产生　她的不事雕琢的真　四番花信》。与其说这是…篇写景散文，不如说这是一篇抒　情。”　真挚、坦诚、朴实、自然这是宗璞文章的风格，也　贾氏笔下的农村人物是懂诗意的，他们文化程度低，但　天狗他没罪过哟。”　是古老的农村文化和更接近人自然的环境培养了他们的诗　这首歌是天狗在自己爱慕和尊崇的师娘面前一时冲动之　意。其实，率直、彳丁爱心、多情这些诗人性情是钟爱于他们　Ｆ的真情流露，明里唱得是天上的自然现象，实际【　是向师娘　的。如村汉天狗，他“如今打井归来，舒展展地在炕Ｉ：伸一　的一种表白，而以这种方式表白，把炽热的感情隐于含蓄的　个硬挺，听　曲自然界的生命之音，便深感到很受活。这是　关语中，比起直接倾吐心卢更能打动人的心弦，硅示出浪漫主　在有诗的味道，可惜天狗文化太浅，并不知道诗为何物　”　义的优势。再如灭狗存泉边的草窝里自唱自答的情歌：　这是大狗劳动后的感受。他心情难受时，“从口袋里摸…烟　“想姐想得不耐烦呐，　来点Ｉ　，发现在阳光的照射Ｆ，落在地Ｊ－的烟缕竟红得像蚯　四两灯草也难担呐，　蚓的血。”独身　人休息时，　“比如，当他在蚊帐里躺着，　隔墙听见姐说话也，　喷出一口烟去，文章顶卜的蚊子在烟　翻动，天狗也会把蚊　我一连能翻九重山呐　”　子看成仙鹤，消受那翩翩飞翔的乐趣。”这是村比如犬狗者　“郎在对门喊山歌，　在现实的劳作之余发捌的浪漫，增强了文术的浪漫主义气　姐在房中织绫罗，　息。　我把你发瘟死的早不死的唱得这样好哟，　此外，在短短的不足三万字的小说中，作者融进了卜处　唱得奴家脚跛腿软腿软脚跛，　民划歌谣，这些歌谣在有机地连接文本之外，还把…般浪漫　踩不动云板听山歌　”　土义情调允斥丁文木巾，令人网昧无穷，产生情感的感染和　这’茸对歌显示　粗野的浪漫主义风格，表现了天狗丰　震撼。例如，存“人狗吞月”（即月蚀）时，村妇们去“乞　富的想象力利率真的性格，同时也展示出一个三十六岁的男　月”，灭狗与古乞　的师娘相遇，两人都口吕了有火　亮　１人＿　性内心深处的渴望。　狗的歌谣，传说的天狗与村汉天狗的重名加ｆ　犬狗本来‘看　简单的故事情节在贾平【ＵＩ的笔下展示出农村的民情与　见犬上的月亮就想起了师娘的脸，使他们的歌瑶产生了多币　性的真实风貌，文中的人物垒现｝“了强悍的生命力和独特的　含义，这种名词的多义性和寓意性产生了极强的浪漫土义的　魅力以及浓厚的人情味，同时文章也呈现　诗的色彩、浪漫　效果。如天狗口ｆ＝；的后～首灭于月亮与天狗的歌：　的情调。ｌ　是　为它在现实主义书写中包蕴着浪漫主义的情　“天上的月儿一面锣哟，　调，　如…个有神韵的健康的身躯着一裴美丽的裙，所以　锣里坐了个女嫦娥，　《天狗》的可读伺　极强。　１１　４Ｉ＝　天狗心昏才吞月哟，　心照明了好受活，　（武成功，聊城大学文学院）　２００６．１０　ｌ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读痧与　黔　是她为人的风格。宗璞原名冯钟璞，生　九Ｊｒ．年，祖籍　伤，Ｉ　为她知道“有上场，有退场，人，也是　样”，这既　河南南阳，ｌ｛７５１年毕业于清华人学外语系，后存外冈文学研　是自然的规律，也是人生的规律。对丁年膈七句身患疾病的　究所Ｉ：作过　段时间。冯氏家族是河南南刚的书香世家，宗　作家来说，这不能不说是作家对［Ｊ我尘命的衰老及其将会逝　璞自小就受到很好的中｝ｇｌ＇ｆ￣统文化的滋养：作为一代哲学大　师冯友兰的女儿，她深受中　传统哲学“和谐”、“火人合　一去的自觉与　然。试　，如果没有了胸巾的那股真情，作家　义怎能得…如此深刻的人生感悟？　”等思想的影响；同时，身为　位外国文学研究者，宗璞　宗璞有两条散文主张，其中…条就是“散文｛并外要求语　的功夫　美文不在词藻。如美人不存农饰，而在＿人真烂漫　小人接受了凹疗人文主义的人文精神。真挚、自然、热爱生　　心存已　”　命、关注生命，这些都熔铸成作家的精神品格。冯友　先生　舒卷自然之中，曾经对女儿说，当一个作家，要努力读懂自然、社会、人生　讲究语　Ｉｉ　的［ｊ然美，是作家　写作散文的　人追求，它同样体现在这篇文章的创作之中　这三部“无字＿犬　｝ｓ”，还要用　精至诚的心劫把“无字天　在文章中，作者并没有用华丽的词藻去描绘各色花Ｊ’ｒ，甚　书”酿造为“有字人书”。宗璞‘ｉ，ｉ．１，ｆｉ｛了这“军精至诚”四个　舍弃了她在写景散文中常用的白描手法。相反，作者采用了　字，她用一颗真诚的心去感受自然、社会与人生，将自己对　生活的真蜜感悟变成“有字之　”记录下来。　《．　十四番花信》这篇文章最大的特色就在　情感的真　实与自然。宗璞…生爱花，以花为友。在花事繁忙的这个　春，她并没有花大量的笔墨去描绘争春的花卉，而是用…　种　平静的笔调依次写ｍ了二Ｉ。四番花信。先是争春的迎春与连　翘，接着是一　月兰、榆Ｉｔ　梅、朱砂碧桃，再是尽情开放、光　华夺ｒ＝ｌ的丁香，然后是美而无香的海棠，最后是歼满庭院的　玉兰，还有红叶李。对丁每　种花，作家都是那般的熟悉，　她以一个老友的身份介入这场花事，花是她的　ｌ己　附近的　Ｊ］Ｉ￣ＪＬ株榆叶梅“都是我们的删友”，窝Ｆ的那株丁香“已伴　了我　ｌ‘余年”，庭中ＮＪＬ株ｒ香今年…改往年低调的情绪　尽情开放，为深陷疾病之占的“我”带来了几分执慰与欣　喜。旧地质楼前的那株海棠似乎矢¨道“我们为病所拘。只能　就近寻春”，“她”“　在怒放。迎着我们漫步，”为我们　的就近寻春增添了几分患外之喜。“我干ｕ仲走在小路上。踏　着春光，小心翼翼地，珍惜地。”人有情，花彳丁意，…切是　这般的和谐与自然，这份人花为友的真情怎能不让人为之动　容，又怎能不让人之敬佩作家的那份爱惜生命、珍爱自然的　真情？　爱花人不仅爱花，而Ｈ．还尊重花，存作者眼中，　朵花　就是一个生命。作家　为曾经长时期无法分辨趔春与连翘的　区别而烦恼，义为错将朱砂碧桃Ｋ时　地　作榆叶梅而内　疚，文巾几句看似不经意的白责话语却呈现　了作者严谨而　求｝ｃ的生活态度。对丁燕同中那ＪＬ株在“文革”中被砍上的　海棠，椿受“文革”之苦的作家无比痛惜，“不知身犯　罪”，不仪仪是作家在替这ＪＬ林海棠呜冤，同时也是在替干　ｔ万　在“文革”中罹难的人发　。至　占人认为海棠虽美　而无香是一大憾事的观点，作肯则站在公ＩＪ：的　场卜为之辩　解：“若是无香也要扣分，花的美貌也可以平均过来了　再　想想世事怎能都那么删满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作　者将口己对人生的感悟与对花的评判融合在一起，既是品花　又是品味人生。“　物消１　是火自然的规律”，“‘我　生　爱好是＿人然。　花朵义怎能　存枝头呢。”深涪白然之道的　“我”在花儿凋零之后。并没上表现花儿的凋零而带来的忧　简要的描述下法来写早存的花事　没彳丁铺排。不蕾比喻。乍ｊ　迎春与连翘，只　了…句“迎春，连翘争先开花，黄灿灿的　一片。”接着，＿义用两句“令年～：７－－ｔ兰逢人年，各家园子　都是～　大片紫色的地毯。它们有　种淡淡的的香气，　然是　野花的香气”来写。　月兰：写　香，文章也只　了简短的儿　个字　写景语音简明、扼要，Ｉｌ＿字字含情，句句有意，意　蕴深远，将花的色与香、形态与情致展露无遗。语言不做　作、不铺张，一切是这般的素朴、无牛。Ｕ口使是对修辞手法　的运用，作者也似乎姓得很“斋啬”　除了通篇运用拟人的　手法外，文章很少采用其他的修辞丁法，文中唯一的一处对　比喻的运用，作者竟采用了含义深远的隐喻方式柬ｑ　月兰　开放的盛况，表述臼然，不加雕琢。另外，文中散见的几处　“通感”与“移情”手法的运用，也是顺乎ｃＪ然，不露痕　迹；结尾的那句“有ｊ二场。有旭场，人，也是。样”烈关语　更是简洁而富丁哲理。　作为・　个学者型的作家，宗璞的散文创作深受中Ｉｌｆ．传统　文化的影响。她的文字简约优美，描摹真切，情感内敛，特　别是她晚年的散文创作接近传统小品文，旷达、洒脱，熔铸　着作家对生活、对人生的深刻观察与领悟。“写东两必须彳丁　定的修养，有对于传统的继承，也必须彳丁对生活的独到体　会。”“”¨‘是因为作家对生活的那份挚爱，作家　‘会　…如　此感人的作品，Ｊ｝＝如作家宗璞［ｊ己所寿“我写，　为我有；　我写，　为我爱”　‘”　注释：　（１）陈素琰　论宗璞的散文　，　徐，ｉｔ１师范学院学报）），　１９９４年第３期。　（２）宗璞　（丁香结）代后记　，百花文艺出版社，１　９　８　７　年。　（３）王洪《宗璞：　“我与读者之间有一个灵魂的桥”》，　《中华读书报》１９９Ｏ年９月３０日。　（４）万安伦　冯友兰・一门书香》，　中华英才》，１９９９年　第７期　（陈新瑶，湖北黄石理工学院）　２ＯＯ８　ｌ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