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文章编号：员园园圆鄄猿苑员圆（圆园15）园3鄄园园32鄄10
治疗·占卜·招魂·禳灾
———《聊斋志异·白秋练》中语言巫术现象的
文学人类学解读
柏
愔
（南京师范大学金陵女子学院，江苏南京210023）
摘要：语言崇拜认为语言具有超自然的巨大力量，将语言视为人与神沟通的媒介，从而使语言拥有了近乎于实在的力量。本文以《聊斋志异·白秋练》为个案研究，从文学人类学这一角度对这一文本中的吟诗治病、以诗占卜和以诗招魂、以及符咒书写等由语言崇拜而产生的语言巫术现象进行了解读，
探讨了语言巫术所呈现的叙事治疗、占卜、招魂以及禳灾等各种不同的神奇功能，这为我们能够进一步地了解远古社会中的语言巫术现象提供了启示。关键词：语言巫术；治疗；占卜；招魂；禳灾中图分类号：陨圆园苑援源员9
文献标识码：粤
一、引言
在《聊斋志异》众多描写人妖相恋的爱情故事中，卷十一的《白秋练》篇幅不长，情节也较为简单，叙述了直隶慕蟾宫随父经商至武昌，与白秋练因诗结缘，但慕父嫌弃白氏微贱而拒婚。两人先后相思成疾，均以吟诗治病，几经周折之后，白秋练方得以与慕生结为夫妇。后因救赎白母，
慕生得知了白秋练的真实身份为白骥，并在她的指点下，求助真君，获得赦免。白秋练随慕生返家后，
每餐必以湖收稿日期：圆园14鄄12鄄19作者简介：
柏愔（1974-），女，江苏南京人。华东师范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2012级博士，南京师范大学金陵女子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文艺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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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cn. All Rights Reserved.水为食，后因湖水断绝而死，慕生吟杜诗使其躯体不朽，在湖水到来之后又使其复活。
从表层上看，这个故事和其他众多聊斋的花妖鬼狐一样，
讲述的还是“艳遇（性的满足）———磨难和变化———幸福（人生的满足）”［1］459的故事。然而耐人寻
味的是，纵观整个叙述结构，我们会发现文本重点在于表现语言的神秘力量，语言文字的巫术功能成为情节发展的推动力和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
向我们揭示了文学所具有的那些被现代性所遮蔽的治疗、占卜、招魂以及禳灾等古老职能。现在我们将《白秋练》这一文本中涉及到那些通过语言文字崇拜所展现出来的文学的古老巫术功能具体列出，
见表1。序号情节
语言类型形式功能12白白秋秋练练病以，李慕益生《为江其南吟曲》王占卜建《宫词》诗诗歌歌口头吟书面诵治疗占卜3慕生病，白秋练为其吟刘方平
《代春怨》和皇甫松《采莲子》诗歌口头吟诵治疗45真慕君生书吟符杜文甫“《免梦”李白字》为白秋练死后保持身体不朽符诗文歌口书面头吟诵禳灾招魂表1
从表1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驱动整个故事的核心要素在于语言巫术的功能。在此，语言主要具有四种不同的巫术功能，
即治疗、占卜、禳灾和招魂。语言巫术现象是指语言符号获得了超越其本来价值的力量，被赋予了某种超自然的力量。事实上“，在原始观念中，言语跟言语所指的实际事物近乎是等值的，光凭着话语也能使客观现实发生相应的变化。文字是记录语言的视觉符号，也具有相似的观念。这就是语言文字在原始观念中所具有的神秘魔力。由语言文
字魔力而产生的巫术姑且称之为语言文字巫术”
［2］215。为什么在古代社会语言会获得类似于巫术的神秘力量呢？这是因为对于原始人而言，
自然和社会是一个难以分开的整体，“在原始人心中，在无数情况下所体验到的语词的社会力量，
成了一种自然的甚至超自然的力量……没有什么能抗拒巫术的语词”［3］142。出于对
语言崇拜的心理，原始人相信语言具有一种超常的、可以作用于人力难以征服的客观对象的法力，他们将语言和自然现象相联系，使语言获得了它本身所没有的超自然的力量，因此对于他们而言，
语言不仅仅只是一种思维方式，更可以被视33
.com.cn. All Rights Reserved.为一种行为方式。“对他们的思维来说，没有哪种知觉不包含在神秘的复合中，没有哪个现象只是现象，没有哪个符号只是符号；那么词又怎么能够简单的是词
呢？任何物体的形状、任何塑像、任何图画，都有自己的神秘力量”［4］170。本文试
图从文学人类学的角度来解读文本中这种语言文字巫术现象。
二、语言巫术的神奇功能
1表、语言1中文的情字的治疗节1和功能
3是通过吟诗治病，展现了语言的神奇的治疗功能。情节
疗1是。
情白节秋练3则在是舟慕外生听相到思慕病生重的，吟白诗秋后练，
也心生同样爱为慕其，遂吟相诗思，使成慕疾生，由霍慕然生而为愈她。王吟建诗的治宫词以及刘方平《代春怨》和皇甫松《采莲子》虽然都是文学作品，但在此却都成
为一种语言巫术的咒诗，通过反复吟唱起到了叙事治疗的功能，从而治愈了男女主人公的疾病。
那么诗歌语言是如何获得这种神奇的治疗功能？叶舒宪在
《诗经的文化阐
释》中就提出“诗歌起源于宗教的祝咒”的说法，他认为诗歌起源与被法术信仰所支配的咒祝行为有着密切的关系，咒祝行为可以被视作是诗歌起源的一种仪式基础，这些祝咒包括狩猎咒、爱情咒以及治病咒，有着多种不同的功能［5］63。诗歌功能不仅仅只是限于审美，还可以作为一种古老的心理治疗方式用来进行歌唱性的
法术治疗。叶舒宪指出“诗歌重复叠唱就是要追求咒语的治疗效果”［6］225。诗歌
语言的治疗功能在中国古代文化已经有所认识到了。汉代枚乘的
《七发》中就有辩士以言辞治好太子病症的故事，宋代诗人陆游曾说：“不用更求芎芷汤，吾诗读罢自醒然。”钟嵘在《诗品·序》中说：“使穷贱易安，幽居靡闷，莫尚于诗矣。”清代青城子的《聊斋志异续编》所记载的案例则是白岩朱公每当气痛发作时，就朗诵杜甫的诗歌来止痛。
希腊神话中的阿波罗就主司艺术、医药和预言等职能，从他所司的诸多职能就可以看出古希腊人是将艺术与治疗的功能相结合统一的。作为艺术之神的阿波罗也同时就是医药之神，暗示了作为艺术的音乐和诗歌在最初具有治疗的功能。苏格拉底对卡尔米德解释说：“肉身所遭受的大部分疾病，其根源都在灵魂中；
但是灵魂只有通过作为蛊惑术来施展的话语才能得以治愈。”［7］225格里马尔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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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cn. All Rights Reserved.现柏拉图在《理想国》中以着仔棕啄浊词的意思恰恰就是唱出的歌鸳词，用脏一词来形容诗歌的神奇魅惑力［7］7。着仔棕啄浊
来治疗创伤的咒语。亚里士多德认为诗鸳歌有脏一着近似药物效用的治疗功能，
可以恢复受到损害的身心的正常功能，起到净化心灵的作用。罗念生认为亚里士多德的卡塔西斯（Kartharsis）一词，即“情感陶冶和心灵净化”，是从医学术语借用的，悲剧的卡塔西斯作用类似于医疗作用［8］7。
人类学的研究经常发现，用于治疗的巫歌咒语往往都是一种类似于诗歌的形式而出现的，古印度梵文经典的诗歌集《吠陀》中就收有治疗疾病的诗歌，台湾布农族的巫医也通过吟诵咒语诗歌来治病［6］229。诗歌语言作为一种符号媒介，可以调节理性与非理性的平衡，作用于人的无意识，拯救人类的灵魂，有着强大的内在精神医学功能，对于人的身心健康而言，无疑是有着特殊疗效的良药。慕生和白秋练所患的均是相思病，
正是属于一种根源在于心灵的病症，可以借助语言符号去排遣心中苦闷。在吟诗与听诗的过程中，吟诵者和聆听者可以相互进行精神交流，彼此之间产生慰藉并获得愉悦。一方面语言对人产生了暗示、诱导等效应，会对人的心理和行为产生某些影响；
另一方面，文本中所吟诵的诗歌描写的是少女的舞姿和天真美丽以及相思寄托，间接抒发了诵读者的内心情感
，诗歌的
审美使阅读主体获得了巨大的审美愉悦感，宣泄了苦闷而获得满足，寄托了精神而净化了灵魂，从而起到了治疗心理疾病的效果。
2表、语言1中文的情字的占卜节2是功能
白秋练以诗来占卜她和慕生的未来，是否可以姻缘得偕，从中我们可以看到语言文字的占卜功能。
占卜作为一种古老的迷信形式，
主要是出于人类有了解自身未来的欲望和趋吉避灾的心理，因此在阴阳五行、八卦和天命等神秘思想的指导下希望用多种手段对未知事物进行预测。占卜被认为是天与人之间的通路，
占卜的结果通常也被视作是神灵的提示和告诫，可以趋吉避祸，洞悉鬼神。在中国古代社会，“占卜被社会各阶层应用于各个领域，
广泛地深入到社会生活之中，上至国家的征伐、祭祀，下至个人的婚丧嫁娶，都离不开占卜”［9］。
故事中白秋练所使用的正是以卷卜的方法来预测吉凶祸福。所谓卷卜就是任意捡一本书，随意翻至某册第几页第几行，以所得诗文的字面意义来进行分析，以卜吉凶。李益《江南曲》“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一诗描写的是一位商人妇对在外经商久不归家的夫君的怨恨之情，
所以白秋35
.com.cn. All Rights Reserved.练认为诗意不吉，因此忧愁不安，但慕生认为第一句“嫁得瞿塘贾”就已预示他们能结成姻缘，故而是吉兆。这种以诗占卜就是在诗中摘句，寻找诗中的比兴寄托以及微言大义，将偶然相合的诗句看成是宿命的解释，反映的是一种文字的预言功能，而预测未来的吉凶祸福的占卜术所使用的很多卜辞本身很多就是以诗歌为形式的。除了白秋练的“卷卜”之外，聊斋中还有一篇《镜听》的故事，讲述的是一种叫“镜听”的占卜法：即在除夕夜以镜怀胸中，出门听别人言说，就可预知来年的吉凶休咎，
这也是对言语的神秘预示力量的表现。相类似的情况我们可以从谣谶和诗谶中看到。所谓谣谶通常是以在民间流传的歌谣这一形式对未来时候的社会状况和政治形势进行预兆；
而诗谶则是诗人所写的诗反映了其个人未来的命运。这两种情况的预言都是以诗歌的形式出现，赋予了诗歌某种神秘的诅咒力量，使诗歌与巫术相通，成为一种厌胜之法和咒语，能够具有预示或毁灭的力量。汤显祖的《牡丹亭》“写真”一折中，杜丽娘临死前在自画像上所题的两句诗“：他年得傍蟾宫客，不在梅边在柳边。”就是以诗暗示了杜丽娘与柳梦梅的爱情姻缘。《红楼梦》中的正、副、又副“金陵十二钗”册
中的判词都是一种预言性的谶诗，预示了小说中人物的各自命运
；而第二十二回
中的灯谜谶语中则暗示了各个人物的悲剧命运。惜春所写的
“前身色相总无成，不听菱歌听佛经。莫道此身沉墨海，性中自有大光明”就是典型的诗谶，暗含了惜春最后出家为尼的归宿。
费尔巴哈认为原始民族的语言观相信语言有一种神秘的功能“：
古代各民族———他们是想象力的孩子———看来,言语是一种充满着秘密的、魔术般的东西。”［10］121白秋练以诗占卜未来就是出于一种对语言文字崇拜的心理，
认为语言文字的神秘力量可以预测事物的进程与结果，并在此之上建立了一种对语言先兆作用的信仰，这种行为表现出的是一种在人类文化之中所潜藏的古老的原始巫术思维。
3表、语言1中文的情字的招魂节5吟功能
杜甫《梦李白》诗使得已死的白秋练死而不朽，
表现了语言的另一种神奇功能———招魂功能。招魂这一仪式是一种古老的习俗，古代社会相信人有灵魂，而灵魂是可以离开躯体的，在人生病或是死亡时，人的灵魂就与躯体相分离，这时就要举行招魂仪式用以召唤灵魂。并非是只有死者才进行招魂仪式，生病的人或是受惊的人，只要是被认为是丢了魂魄的，都可以进行招魂。因36
.com.cn. All Rights Reserved.为中国古代相信灵魂可以离开躯体，所以招魂是一种在人死后所进行的礼仪活动以及从疾病中痊愈康复过程。招魂仪式也被称之为复“，复，尽爱之道也，有祷祠之心焉。（复谓招魂，
且分祷五祀，庶几其精气之反。）望反诸幽，求诸鬼神之道也”［11］309。招魂仪式冀盼死而复生，将已从身体内分离出去的魂“召唤”回来，
是为了挽回死者的生命而做出的努力。慕生吟诵《梦李白》就是为白秋练所进行的一次招魂仪式，其目的就是挽救因缺乏湖水度日而已“奄然遂毙”的白秋练的生命。
为什么吟诵《梦李白》可以死当不朽？这是因为杜甫《梦李白》二首是写于李白下狱流放生死未卜的情况之下，因此诗中有“恐非平生魂，路远不可测。魂来枫林青，魂返关塞黑”之句。事实上这里的诗意化用了《楚辞》中的《招魂》：“目极千里兮伤心悲。魂兮归来哀江南！”所以这里的《梦李白》实际上是被当做了一种招魂仪式上的巫觋咒语，是某种招魂文学，用于巫术目的。为人们所熟知的招魂文学除了《楚辞》中的《招魂》、《大招》，还有傅玄《拟〈招魂〉》以及沈炯
《归魂赋》等。和治疗功能一样，诗歌语言的这种招魂功能同样是源于“诗言咒”。巫师希望
借助语言神奇的力量，用咒语创造奇迹，使语言所指涉的各种事物出现在眼前
。
语言所具有的神秘力量能够控制人与物的生命，
语言可以凭借人的主观意念达到任何目的，掌握了语言就是拥有了权利。招魂的仪式就是借助于话语的魔力，来达到招魂之目的。卡西尔将此称为“语词的魔力”，他认为“：语言意识和神话———宗教意识之前的原初联系主要在下面这个事实中得到表现：所有的言语结构同时也作为赋有神话力量的神话实体而出现：
语词实际上成为首要的力，全部的存在与作为皆源出于此。”［12］69列维·布留尔在谈到原始思维的“互渗律”时
指出“以物力说的观点看来援存在物和现象的出现，这个或那个事件的发生，也是在一定的神秘物质的条件下由一个存在物或客体传给另一个的神秘作用的结
果”［4］70-71。基于这种“互渗律”，主体与客体之间可以相互渗透，既然语言具有神
秘的力量，那么当人拥有了语言，也就相应地具有了控制对象的权利，因此施展语言的魔术，就可以控制人的灵魂，通过语言召唤事物。
4表、语言1中文的情字的禳灾节4所功能
说的是白秋练被龙宫征召，慕生向真君求符书赦免。这里真君所写的如符形的“免”字表现了对语言文字本身的神化。为什么“免”字这个文字本身就具有赦免的功能呢？这是因为古代人相信文字本身就代表自然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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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cn. All Rights Reserved.和力量，当语言文字本身被神化之后就具有了禳灾的功能。关于语言文字的产生，在战国时期仓颉造字的传说就已经广为流传和神化。文字的出现是被视作为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语言文字是由神灵所创造的，它在人们的心目中具有和神同样的高地位。我们可以看到在《淮南子·本经》记载了这样一段话“：仓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东汉的高诱在《淮南子注》中将此注解为：“鬼恐为书文所劾，故夜哭也。”这段话充分“概括了原始汉字在巫术上有两种功能：上通天神，
下伏鬼魔，充分表现了文字与交感巫术的关系”［13］311-313。
因为文字劾鬼的功能，文字在发明之初就具有了一种符咒功能，并且成为道教书符产生的基础。符咒，是道教符箓和咒语的合称，它不是文字，却跟文字的关系密不可分，因为在远古图腾时代，书、画、符三者是同源不分的。一般说来，符指的是
“用朱笔或墨笔所画的一种图形和线条，以屈曲笔划为主，点线合用，字画相兼；而咒则指口中诵、念的带有一定节律的口诀”［14］70，符咒本身就是古老巫术
的产物，而在语言被神化的前提下，符箓作为记录语言的工具也同样被视为神圣的象征。道教的书符可以被视为由道气演衍而成的文字，
被称为云篆、玉牒金书、以及天书等，最常用的是以朱砂或墨书秘字于黄纸上。汉字创造的神话隐含了文
字与神相通的神奇功能，
因此符箓具有无上神力，不但能沟通天地人神，还可以拥有预知未来、彰显吉凶、辅正驱邪、治病救人、和助人护国等诸多神奇功能。正因为如此，故事中的真君所书的如“免”字一样的符箓也就相应地获得了镇邪功效，具有了禳灾的功能，可以消灾避祸，逢凶化吉。台湾作家李潼在《少年噶玛兰》中写到的镇风的神秘符箓“虎字碑”上的狂草“虎”字也同样表现了这种禳灾的功能［6］290。
三、
结语为什么语言文字具有这些神奇的巫术功能呢？本雅明认为“：
语言内在于人类思想表达的所有领域。语言的存在不仅仅与所有领域的人类思想表达是共存的，而且与整个大千世界也是共存的。在有生命或者无生命的自然界，没有任何事实或者事物不以某种方式参与着语言，因为任何一种事物在本质上就是传达
其思想内容。”［15］263在《圣经·创世纪》中，上帝把他所创造的东西带到亚当面前，
让亚当命名它们。语言可以传达神灵的旨意，被赋予了神灵的属性、因而也就产38
.com.cn. All Rights Reserved.生了某种神灵的威严和力量。费尔巴哈在谈到上帝里面的创世原则之秘密时指出“：言语威力无边：使盲人复明，使跛者行走，使病人痊愈，使死人复活，———言语行奇迹，并且，行唯一合乎理性的奇迹。言语是人类的语音、
安慰者。言语具有救赎的、和解的、
赐福的、解放的力量。”［10］229在远古社会中，人的万物有灵的观念认为自然和人类都是由神所创造的，世间的万物都受到一种超自然的力量控制，
并由此产生了崇拜自然力量的原始巫术。语言的出现可以推源到是从非语言的声音信号演变而来的，原始人从模仿自然界的各种声音发展出了不同含义的规律的声音而最终产生了语言。而在原始社会的观念中,声音就是具有超自然的神秘力量。
因此语言本身的神秘力量对外部世界有着巨大的作用，甚至可以被视作外部世界发生变化的直接动因。在神话世界观中，语言被视为神灵的赐予，符咒和巫术的实施都是与语言相结合的。
“巫”在《说文解字》中被解释为：“巫，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
”［16］100巫是人类与天地鬼神之间相互沟通的媒介，
它既可以代表神降灾驱鬼并传达神的指令；同时又可以代表人向神祈福并传达人的愿望。那么，巫用什么工具来沟通人与神之间的两界？这个工具就是语言文字。语言被视作就是巫的神秘法力，
拥有赐福或降灾的魔力和至高无上的地位。语言文字具有神圣性，有着对人类的统治权利，而被赋予了物质性力量的语言文字几乎具有与实在一样的威力。换言之，语言能转化为现实的行动，说出什么样的语言，就会产生什么样的实际效应。文字的最初形式是一种原始形态的图画文字，
这种图画文字形式的文字是以客观事物为对象，与作为主体的人是密不可分的，直接与人的生死、吉凶祸福相联。它的主要功能不在于语义，而在于巫术功能。巫正是利用这种原始图形文字来实现与神的沟通，文字不是作为一种纯理性的符号，而是作为一种具有神性力量的情感符号在巫术仪式活动中获得了神化的功能。人们相信语言具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语言的力量被夸大和神化了，由此促成对语言的崇拜。语言文字也就产生了多种不同的功能，可以为人治病禳灾、改变未来、预卜吉凶、达成愿望、实现目的。
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巫觋文化的影响逐步减弱，但是人类对语言的崇拜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以不同的形式传承下来。在古今中外的神话和小说中，语言的各种神奇的巫术力量依然随处可见：如阿里巴巴用“芝麻开门”的咒语可以开启藏着财富的山洞石门，
《西游记》中的紧箍咒可以使孙悟空的头痛难忍。从文学39
.com.cn. All Rights Reserved.人类学的角度来审视《白秋练》这一文本，我们可以发现该文本生动形象地展现了远古时代所留存的各种语言巫术。语言文字的本身不仅可以被神化，而且语言文字还拥有各种被神化的巫术功能，
诸如治疗、占卜、招魂以及禳灾等，这种对古老的语言文字巫术现象的艺术再现使得这个故事内蕴深刻，有着格外丰富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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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rapy，Divination，Necromancy，andCalamityAvoi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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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guageWitchcraftinBaiQiulianintheBookStrangeStoriesfromaChineseStudiofromthePerspectiveofLiteraryAnthropology（Nanjingnormaluniversity，jinlingBAIwomen'sYincollege，Nanjing210023，China）Abstracthuge：Intermsoftheumbetweensupernaturalhumanforcesand，andhumanGod.thusworshipInthisitcanwaybeof，languageviewedlanguage，asas，languageatheisendowedwithkindcommunicationofdivinetributemedi，
蛳40
.com.cn. All Rights Reserved.hasThistheChinesepapersamepowerwithreality，whichcancontrolnatureandhumanactivity.chStudiotakesastheastoryofBaiQiulianintheBookStrangeStoriesfromawritingasrecitingousmagiccharmspoetrycaseasfromastudytreatment，analyzingsomelanguagewitchcraftactivitiessu蛳theperspective，divinationofliteraryandnecromancywithpoetry，andcalamityfunctionslanguageavoiding.ofItlanguagecanbe，namelyseenfrom，narrativethoseplottherapyarrangements，anthropologydivination，toshowvari原innecromancythestory，andbeencientdeifiedislinked，whichwithcanseveralhelpuskindsknowoffurthermagicaboutfunctionslanguageandlanguagewitchcraftitselfthatinhasan原Keying
wordstimes.
：languagewitchcraft，therapy，divination，necromancy，calamityavoid原（责任编辑：朱峰）
（上接第31页）
MiscellanyofLiaozhai：onNameofThings
（ChineseNationalAcademyZHAOofBo-tao
Arts，Beijing100029，China）
Abstract：PuSongling'sLiaozhaizhiyiconcernsagreatnumberofnamesofth蛳ings.followIttheiswrongveryeasyinterpretationfortheincautiousandmisleadcommentatorthereaders.toDuringmakemistakesmaking，theevennew
tocommentsthings.KeyWordsHerefor：arethisPusonglingsomenoveltypicalinquestion，Ihavefoundsomefaultsaboutthenameof；Liaoexamples.
ZhaiZhiYi；name；Notes；discussion
（责任编辑：朱
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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