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企业海外并购失败案例(二)
中国企业海外并购失败案例
案例1:中海油跨国并购优尼科失败的教训和启示
1.1中海油公司简介
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China National Offshore Oil Corporation, CNOOC,简称中国海油)是1982年2月15日成立的国家石油公司。中国海油是中国最大的国家石油公司之一,是中国海上石油和天然气的最大生产者。注册资本949亿元人民币,总部位于北京,现有员工6.85万人。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对外合作开采海洋石油资源条例》,负责在中国海域对外合作开采海洋石油、天然气资源。公司主要从事油气勘探开发的上游业务、中下游业务、专业技术服务、后勤服务和金融业务。目前控股或全资拥有一家独立油气勘探生产公司、一家研究中心、一家化学公司、一家油气开发公司、二家专业技术服务公司、五家基地公司、一家财务公司、一家信托投资公司,与壳牌公司合营一家石油化工公司。 近年来,通过改革重组、资本运营、海外并购、上下游一体化等战略的成功实施,企业实现了跨越式发展,综合竞争实力不断增强,逐渐树立起精干高效的国际石油公司形象。2005年全年,公司实现销售收入888.8亿元,利润总额387.7亿元,纳税174亿元,分别较上年增长25.3%、60.1%和43.9%。总资产达到1914.4亿元,净资产1054.7亿元,分别比年初增长24.9%、27.0%。
1.2优尼科石油公司简介
优尼科(Unocal Corporation)是美国第九大石油公司,在纽约交易所上市(股票代码:UCL)。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优尼科公司在亚洲的印度尼西亚、泰国、孟加拉国等地都有石油和天然气开采资产和项目。近年来由于经营不善等原因导致连年亏损,并申请破产,挂牌出售。其在北美洲的墨西哥湾、得克萨斯,以及亚洲的印度尼西亚、泰国、缅甸和孟加拉国等地都有石油和天然气开采资产和项目。业内人士认为,优尼科连年亏损,并曾经向美国政府申请破产,因此处在一个非卖不可的境地。作为一家小型企业,优尼科也不具有壳牌、BP那样的品牌影响,因此早就被列为收购目标。而优尼科选在国际油气价格偏高的
时候出售油气资产,不失为良机。同时中海油所看重的无非是优尼科现有油气田的潜能、庞大的国外市场以及有助于完成其在美国的借壳上市。
资料显示,优尼科公司目前已探明石油及天然气储量中约70%位于亚洲
和里海地区,优尼科 60%的储量是天然气,绝大部分位于亚洲。中银国际研究部提供的数据表明,截至2003年底,优尼科石油和天然气总储量共计17.6亿桶油当量(石油占到38%左右),其中50%位于远东。产量方面,远东占到该公司2003年石油和天然气总量的46%,海外其他地区占8%。该公司还向泰国提供天然气进行发电,并在印度尼西亚、菲律宾以及泰国拥有热电厂。
1.3中海油并购优尼科历程
2005年3月,中国三大石油和天然气生产企业之一的中海油开始了与年初挂牌出售的美国优尼科公司的高层接触。
优尼科是一家有一百余年历史的老牌石油企业,在美国石油天然气巨头中排位第九,近两年其市值低于同类公司20%左右。市值低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它的主产品天然气市场开拓不够,大量的已探明储量无力开发。
在中海油向优尼科提交了“无约束力报价”后,美国雪佛龙公司提出了180亿美元的报价(包括承担债务)。由于没有竞争对手,雪佛龙很快与优尼科达成了约束性收购协议。6月10日,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批准了这个协议。
6月23日中海油宣布以要约价185亿美元收购优尼科石油公司。这是迄今为止,涉及金额最大的一笔中国企业海外并购。
中海油收购优尼科的理由是,优尼科所拥有的已探明石油天然气资源约70%在亚洲和里海地区。“优尼科的资源与中海油占有的市场相结合,将会产生巨大的经济效益。”
根据国际资本市场的游戏规则,在完成正式交割前任何竞争方都可以再报价。雪佛龙公司的收购在完成交割前,还需经过反垄断法的审查和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审查。只有在美国证交会批准之后,优尼科董事会才能向其股东正式发函,30天后再由全体股东表决。在发函前如果收到新的条件更为优厚的收购方案,仍可重议。
7月2日,中海油向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CFIUS)提交通知书,以便于其展开对中海油并购优尼科公司提议的审查。
7月20日,优尼科董事会决定接受雪佛龙公司加价之后的报价,并推荐给股东大会。中海油对此深表遗憾。据悉,由于雪佛龙提高了报价,优尼科决定维持原来推荐不变。
同日,中海油认为185亿美元的全现金报价仍然具有竞争力,优于雪佛龙现金加股票的出价,对优尼科股东而言,中海油的出价价值确定,溢价明显。中海油表示:为了维护股东利益,公司无意提高原报价。
2005年8月2日,中海油撤回并购优尼科报价。
1.4中海油跨国并购优尼科失败的原因分析 1)目标企业所在国的政治和政策障碍
美国、欧盟、日本等西方发达国家,虽然对外资比较开放和自由,但外资并购毕竟不同于本国企业并购,因而这些国家政府对外资并购亦有不同程度的限制,一是对外商投资领域的限制,二是对外商出资比例的限制,三是通过审批制度来规范外资。中海油竞购优尼科就是典型一例。这次跨国并购案是中国企业涉及金额最多、影响最大的海外收购大战,其遇到政治压力不可小视。一桩本来对收购双方双赢的商业收购案,由于夹杂了大量微妙的政治思维和意识形态而被扭曲。
2005年6月30日,美国众议院以333比92票的压倒优势,要求美国政府中止这一收购计划,并以398比15的更大优势,要求美国政府对收购本身进行调查。7月30日美国参众两院又通过了能源法案新增条款,要求政府在120天内对中国的能源状况进行研究,研究报告出台21天后,才能够批准中海油对优尼科的收购。这一法案的通过基本排除了中海油竞购成功的可能。
国会担心或反对的理由是:
(1)中国对石油的依赖与日俱增,国有控股的中海油如果收购了优尼科。那么优尼科的石油资源将优先输送给石油饥渴的中国;
(2)中海油有l/3的并购资金来自中国政府的低息或无息贷款,相当于政府补贴,属不公平竞争;
(3)在优尼科拥有的石油勘探、生产和提炼技术中,有些可用于军事,而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
(4)中国国有控股的石油公司在伊朗、苏丹这些地方都很活跃,一旦收购完成,这些可用于军事的技术,有可能会出口到这些受美国贸易制裁的国家。同时,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石油市场,对于中海油来说。把石油留在美国,为美国提供更多的石油天然气是一项更为有利的举措。
由此可见,目标企业所在国的政治和政策障碍,是这次中海油公司并购美国优尼科公司失败的最主要原因。 2)企业选择的竞购时机不当
中海油很早就开始与优尼科接触,然而到了2005年4月4日,优尼科招标截止时间来临,由于公司内部原因,中海油出人意料地沉默了。浮出水面的竟是此前一直不被看好的雪佛龙。这一意外,使中海油陷入一个非常被动的境地。到2005年6月22日,中海油宣布正式竟购优尼科时,雪佛龙与优尼科的并购已经得到美国政权委员会的批准,这意味着雪佛龙对优尼科的并购计划已经完成最后一道法律监管程序。若优尼科放弃被雪佛龙收购,改为考虑中海油的收购建议,有关交易估计最快需要顺延两个月,其中包括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为期45天的调查程序,以及美国总统根据调查报告考虑是否批准该项交易的时闭,由此将使整个交易存在变数,一些优尼科股东声称更乐于接受雪佛龙虽然较低但风险更小的报价,而不愿进行一场可能失去所有“舞伴”的赌博。
但如果优尼科接受中海油的并购,那么根据雪佛龙与优尼科的协议,中海油必须支付雪佛龙高达5亿美金的违约金。此外.在雪佛龙与优尼科的协议中,还有一项“强迫股东表决”条款,即雪佛龙可以抢在中海油与优尼科的谈判以及有关当局的批准完成之前要求召开股东大会,对雪佛龙的要约进行表决,不需要董事会推荐,而且不属于“恶意收购”。届时,雪佛龙可以以中海油收购的不确定性等来劝说股东接受雪佛龙的并构计划。
中海油此时决定出手收购,时机掌握得并不好。当优尼科在市场上竞标出售时,中海油并没有出价,却在雪佛龙与优尼科达成了协议之后出价。加之目前国际市场的油价飞速上涨,达到历史新高度,与之对应的石油公司的股票价格也随之上涨。中海油虽然有全现金交易的优势,但对于那些看好Unocal发展国际能
源市场的股东来说,雪佛龙以25%的现金加75%股票的价格似乎更有吸引力。而且现时中美经贸关系紧张,人民币升值问题又悬而未决,正好又赶上伊拉克战争僵持不下,世界油价持续上涨,美国举国上下在讨论能源安全问题的时刻。在这个时候出手,正好触动了美国最弱的一根神经。 3)企业缺乏跨国并购经验
就发达市场经济国家的企业并购经历而言,一般遵循先国内并购而后再参与跨国并购的路径,全球前三次并购浪潮先在欧美国家内部进行便是明证。实际上,即使最近两次带有鲜明跨国特征的并购浪潮,也以活跃的国内并购为背景。一般企业在跨国并购之前就已经通过国内并购积累了企业并购的经验。
中国的情况则不然,由于属于转型经济,国内企业并购重组尚未形成气候,大多数企业缺乏并购经验。在此情况下企业贸然参与跨国并购,失败也就在所难免。照理说,任何并购在没有正式公开报价之前,都属于高度的商业机密,但是,在中海油的并购过程中,每到中海油竞价的关键时刻,相关消息总会被一些西方媒体报道,甚至连机密的董事会内容也被公之于众。与之相随,借机打压买方股价、拉抬卖方股价,抬高交易价格和成本,这为中海油以后的收购制造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在这次并购中,中海油的竞争对手雪佛龙所表现出的经验和手段显然要技高一筹。随着竞购的加码日趋激烈,雪佛龙使出浑身解数,甚至不惜冒毁掉商誉之险而打政治牌,发动美国40余位国会议员向布什总统递交公开信,以国家安全和能源安全名义,要求政府对中海油的并购计划进行严格审查。雪佛龙打出的政治牌,紧紧抓住并且放大了美国人的忧虑。与此不同的是,中海油的种种努力和友好姿态却被人误解至深。在客观上,一个经济大国的崛起,显然是现有国际格局中的既得利益国家所不愿看到的。
1.5中海油跨国并购优尼科失败的教训
中海油竞购优尼科没有取得成功,但对中国企业“走出去”参与全球化竞争是一个非常好的经验借鉴,因为这之中有很多东西值得学习,也有很多教训可以吸取。
1)做足政治风险评估
这次中海油竞购优尼科失败的最主要原因是迫于政治压力。中国企业走出去时, 须在海外市场的市场风险评估之外, 做足政治风险评估。中海油当时曾通过多种渠道对可能来自美国的政治压力进行评估, 结论是: “会引起关注, 但不会有太强烈的反对声音。因为美国是一个自由开放的国家, 而且这是公司间正常的并购行为”。从事情的发展来看, 这一判断是错误的。中海油低估了美国政界对中国的反对力量以及该事件在美国被政治化后的公众影响力。但这里恰恰忽略了一点, 在西方投资者眼中, 中国企业是来自于社会主义中国, 在美国政治家眼中,它与中东国家的公司大相径庭,与英国石油公司更不能同日而语。从决策分析来看, 任何忽视政治风险的评估都是轻率的, 尤其是对中国企业来说, 政治风险和歧视将是在决策时必须考虑的一个常量。我国和中亚、俄罗斯这些国家存在着良好的地缘政治关系, 同时这些地区的石油公司拥有的石油储量较多, 开采风险较低。因此中国石油企业的海外并购应该以中亚和俄罗斯等地区的石油公司为主。最近,中石油成功收购哈萨克斯坦石油公司就是很好的见证。 2)选择最佳的跨国并购时机
跨国并购往往会引起很大的经济震动和社会震动,因此,需要采取灵活的策略。在并购目标公司时,可以采取渐进的方式,先以合资或合作的方式,树立起良好的企业形象,待该国政治风向偏松时,再考虑并购问题;也可以先不全资并购,而是控股性并购或接近于控股性并购,待条件成熟后再进一步并购;还可以利用目标公司所在国的一家合资企业作为跨国并购的代理者,以避免东道国政府或当地政府干预。与此同时,中国企业进入目标公司的所在国之前,对所在国法律环境应该有一个详细了解。
3)学习和探索具体的操作经验和技巧
这次中海油是在一个艰难的时间点出手, 近年来因为人民币汇率、纺织品倾销等问题, 美国对中国经济是怀有不安情绪的。中海油撤回收购报价的最初声明中,把竞购失败完全归咎于美国政坛的政治压力, 指责来自华盛顿的政治阻力是不公正的, 并称他们对此感到遗憾。但问题在于, 中海油在竞购之前理应知道美国的反应, 那么, 他们是否为此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制定了进退有据的策略?收购有收购的规则, 特别是中国企业到海外收购,必须有明确的计划, 以便在未来实现更大价值。首先要回答对你缺乏了解的外国企业的一系列基本问题:你是国
有企业吗? 你和政府的关系是怎样的? 这次收购的融资从哪里来? 美国社会反驳中海油并购的一个关键理由, 是中海油的企业性质和企业组织架构。他们不认为来自东方的这个企业是一个纯粹的商业企业:缺乏完善的公司治理结构, 接受大量的政府补贴, 没有强硬的市场财务及信贷约束, 等等。美国人天性反对大企业和大政府, 所以对中海油这个“大政府来的大企业”尤其紧张, 中海油应该先做好一些澄清目的的行动。事实上, 中海油并没有给出令对方明确的商业层面的回答, 而更刻意强调自己在中国国企中的特殊。直到傅成玉以个人名义在《华尔街日报》上发表《美国为何担忧?》这封来信, 依然没有提出收购之后如何整合、如何提高效率的计划, 没有明确解释未来运作的商业战略和运营原则、收购逻辑。中海油应该做好多种准备。首先考虑到并购领的敏感性, 应及早进行舆论宣传; 其次像海尔竞购美泰克一样, 邀请美国的私人股权投资共同进行竞购;最后提前对美国人较为紧张的资产, 如优尼科在美国部分的, 想好拆分的手段 。“走出去”是中国能源企业发展的整体战略。近两三年以来, 中国三大石油公司加快了其步伐, 海外四处寻油。而采用资本运作, 通过并购方式, 获得资源和渠道, 是一种快捷的有效途径。随着国际石油市场风云变幻, 世界各国特别是发达国家对石油资源的竞争将更趋激烈, 中国油企海外并购的道路将不会是一帆风顺的。对中国企业来说, 从中海油竞购优尼科失败这一典型案例中吸取经验与教训, 将是十分有益的。
4)对其他企业走出国门开展跨国并购的启示
启示之一:中国企业跨国并购是一条新路径
以往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以绿地投资即新建方式为主,跨国并购占次要地位,而当今世界主流的直接投资却是企业并购。因此,必须让中国企业跨国并购成为对外直接投资的主要形式,成为“走出去”的新路径。近年来已经出现了一股中国企业跨国并购热。2005年有案可查的中国企业海外并购达到100 多起。商务部预测,未来5年,我国企业对外投资将进入高速发展期,5年后累计对外直接投资总额将超过600亿美元,年均增长超过22 %。跨国并购是一种对外直接投资行为,也是公司发展的战略行为。如果高层决策人对本公司整个发展战略没有一个清晰的框架结构和清醒的认识,很容易出现战略决策上的重大失误。跨国并购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这个过程应建立在坚实的战略基础上,考虑所有可能影响
并购的因素以及并购的结果。中国企业开展跨国并购的战略选择:一是要“先内后外”。它要求企业在取得国内领先地位的基础上,逐步进入国际市场,通过国际贸易和小规模投资充分了解国外的市场、技术、管理、文化之后,再考虑跨国并购。二是“由小及大”。它要求企业在进行跨国并购时,先瞄准规模较小的国外企业,逐步积累谈判技巧以及与国外企业融合的经验之后,再考虑并购规模较大的国外企业。
中国企业跨国并购要修炼高超的整合能力。一般来说, 跨国并购的过程备受关注, 但并购之后如何进行有效的整合却容易被忽略。实际上, 并购后整合过程比并购过程更困难,尤其是文化整合。中国企业要在跨国并购中取得成功,必须具备大批了解国际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环境和懂得东道国法律法规的并购人才和并购后进行企业整合与管理的专业人才。中国对外并购的发展既是企业的一种内在的行为, 又是政府行为的必然结果。中国政府应大力鼓励和保护中国企业对外并购的健康发展。政府的鼓励和保护政策应包括:(1)设立专事对外并购等跨国直接投资的管理机构,对中国企业对外并购进行宏观协调和统一管理,并制定相应的政策;(2)逐步放开海外融资渠道;(3)鼓励银行和大型企业自由联姻,组成大型跨国企业,参与跨国并购活动;(4)完善国际税收制度;等等。
启示之二:中国企业跨国并购是一把双刃剑
跨国并购一方面可以使中国企业参与国际分工, 推进企业技术进步和产业升级, 可以培养高级技术和管理人才; 另一方面跨国并购具有极大的风险性。跨国并购与国内并购相比, 操作程序更复杂, 受不确定性因素的干扰更大, 风险性也就更大。因此, 只有采取必要的风险防范措施, 才能更好地“避害”而“趋利”。
1)作出科学的跨国并购决策和计划
企业必须明确进行跨国并购的目的,对并购目标企业进行深入细致的分析, 确认对目标企业的并购能否增强企业的竞争力和促进企业长远发展; 对并购活动进行系统周密的计划, 对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做好充分准备并提出解决方案; 选择切实可行的并购模式和并购方案, 使企业避免并购风险和遭受经济损失,以实现并购目标。
2)实施金融财务风险防范
搜集目标企业的有关财务信息,既可以从当地权威性的咨询公司获得信息, 从目标公司的客户那里搜集信息, 也可以从该公司内部倾向支持并购的管理人员那里获得真实信息,更准确地掌握目标公司资产的潜在价值, 降低资产评估风险。要了解当地金融市场状况及金融政策,利用金融工程化解并购金融风险。 3)进行技术整合, 降低跨国并购技术风险
技术整合, 包括硬件技术整合和软件技术整合。对目标公司原有设备、设施进行全面检查和必要调整, 技术过时的设备和设施要尽可能撤出, 可保留的技术设备和设施要进行必要的技术改造, 使之达到或超过同行业技术先进水平。对软件技术整合,主要是对技术人员、工艺水平及技术组织的整合。对目标公司原有技术人员及其技术水平要进行充分细致的调查, 作必要的技术岗位调整, 再以技术成果共享方式向目标公司输送技术。要对目标公司实行技术组织改造, 使之适应整体的技术组织运作,成为整体技术组织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
案例2:中国平安并购荷兰-比利时富通集团
收购方: 中国平安 被收购方:富通集团 收购时间:2007年11月
成交价格:累计投资人民币238.7亿元
整合状况:随着富通集团的巨额亏损,双方从交好走向了交恶 2.1中国平安公司简介:
中国平安保险(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于1988年诞生于深圳蛇口,是中国第一家股份制保险企业,至今已发展成为融保险、银行、投资等金融业务为一体的整合、紧密、多元的综合金融服务集团。公司为香港联合交易所主板及上海证券交易所两地上市公司。
中国平安拥有约486,911名寿险销售人员及175,136名正式雇员。截至2011年12月31日,集团总资产达人民币22,854亿元。从保费收入来衡量,平安寿险为中国第二大寿险公司,平安产险为中国第二大产险公司。
中国平安在2011年《福布斯》“全球上市公司2000强”中名列第147位;荣登英国《金融时报》“全球500强”第107位;名列美国《财富》杂志“全球领先企业500强”第328位,并蝉联中国内地非国有企业第一。
中国平安是中国金融保险业中第一家引入外资的企业,拥有完善的治理架构,国际化、专业化的管理团队。 2.2富通集团简介:
富通集团(Fortis Group)原本主要基地是在荷兰,以保险业务为主。收购比利时通用银行及其他银行后,成为低地三国(Benelux)最大的金融机构之一,业务也扩展至全世界。业务范围包括保险,银行和投资领域。2007年收购荷兰银行(ABN AMRO)部分业务后更成为是欧洲最大的金融机构之一。在2004年《财富》世界500强中,富通集团资产排名第24位。在2004年《福布斯》世界500强中,富通集团在销售、利润、资产及市值等指标的综合排名中,荣列全球金融服务商第38位。在2008年《财富》世界500强中升至第14位,在商业及储蓄银行类别中更升至全球第二位。
2009年富通集团在经过由政府主导的重组并剥离资产后后,如今富通银行部门已被并入法国巴黎银行 (BNP Paribas),只剩下了保险业务。2010年4月29日,股东会议在布鲁塞尔和乌得勒支分别以97%和99%压倒性支持通过了更名,公司更名为Ageas。目前,富通员工超过13,000人。 2.3中国平安,是一定要走出去的
这家明星保险公司,有着不少难言之隐。20年来,中国平安积累了300多亿元的老保单,其平均利息就高达7%,这要求平安寻找更高的收益匹配;同时,整个保险市场进入成熟期之后,保费增长放缓所带来的现金流放缓,导致平安必须寻求更稳定、更长期的投资。
平安也是有实力的。在中国高达1.9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急需泄洪的背景下,2007年7月,中国平安获得总资产5%的浮动外汇投资额度,相当于300多亿元——可谓弹药充足。
荷兰-比利时富通集团由此进入了平安的视线。富通集团是一家业务涵盖保险、银行业和资产管理的金融服务企业,在欧洲享有盛名。
中国平安无疑看见了美好的前景。据摩根大通测算,富通成立17年来,平均分红率超过6.5%。如果这一业绩能够长期维续,投资富通无疑将收益可观。同时,中国平安投资富通,也将获得涵盖保险、银行业与资产管理三大金融领域的先进经验,打造跨国金融巨头的梦想指日可待。
从2006年底,中国平安便开始接触富通集团。长达1年的考察后,他们得出的结论是:情况良好,前景光明。
事实上,此时的富通问题诸多。第一,高分红率的背后,富通作为一个“结合体”,其定位混乱、管理失调、目标模糊一直饱受欧洲业内诟病;第二,富通本身还涉及重大收购。2007年10月9日,富通银行联合苏格兰皇家银行、西班牙桑坦德银行,斥资710亿欧元收购荷兰银行。这场持续6个月时间的欧洲银行业最大收购战,前景不甚明朗,一直未有定论。
平安高层们的考察,后被证明是“草率、无知与急功近利”。他们的如意算盘是这样打的:富通股价已从40欧元降至19欧元左右,“扒光了”就是一个1.1倍净资产,5倍市盈率的公司——从技术分析来看,投资富通绝对“理性”。 2007年10月,平安开始在公开市场陆续买入富通股票,并增持到4.99%,成为富通单一的最大股东。2008年3月,平安集团总经理张子欣登陆富通董事会,双方又开始密谋:平安拟以21.5亿欧元对价投资富通资产管理公司50%股权。
在签署的谅解备忘录中,披露着这样的信息:富通资产管理公司有约2300万欧元的CDO和CLO风险敞口。
CDO又名债务抵押债券,CLO又名贷款抵押债券,正是美国次贷危机中起到推波助澜作用的“垃圾债券”。更关键的是,富通向所有人瞒报了这些垃圾债券的危害,直到东窗事发,其40亿欧元的亏空才公诸于世。
如此之大的“地雷”,中国平安毫无觉察。2008年4月,富通以1.18欧元/股进行分红,平安共获得半年5600万欧元的分红——一切看上去那么美好。 而实际上呢?为了收购荷兰银行,富通需要拿出240亿欧元、6倍于2007年全年利润的资金,为此富通不得不试图以增发130亿欧元股票来完成这次“蛇吞象”。然而,这一行为很快招致了股民对其承载能力的质疑,股价走向下滑。 此时,金融危机已经愈演愈烈。2008年5月,富通宣布其净收入受次贷影响,已从2007年的11.7亿欧元下滑至8.08亿欧元,下跌31%。
被逼无奈,2008年6月,为了保证现金流,富通宣布进行83亿欧元的增发。这无疑将剥夺股东分红权利,并削弱平安的持股比例。此时的平安,为保大股东地位,竟然不顾风险再次斥资7500万欧元,购买了增发股票的5%。
——至此,中国平安持有富通1.21亿股,总投资成本高达238亿元人民币。 一切于事无补。2008年9月16日,伦敦银行间美元隔夜拆解利率大幅飙升至6.44%,出于对富通财务状况的担心,所有银行将富通拒之门外。之后,富通股票在一周内跌至5.2欧元,资金链随时可能断裂。
然而,中国平安的噩梦并未结束,一系列政治打击正呼啸而来。2008年10月3日,荷兰政府宣布,将出资168亿欧元收购富通在荷兰全部银行、保险业务,并予以国有化;10月5日,巴黎银行同比利时、卢森堡两国政府达成协议,收购富通集团在比利时和卢森堡的分支机构。
而为了顺利推进国有化,比利时政府与荷兰政府既没有征求富通股东的意见,也没有取得富通董事会的正式授权,便一手包办,逼着富通董事会签字。而在这个过程中,平安高层远在中国,最大单一股东的结局仅仅是凄凉地等待。 至2008年10月29日收市,富通在阿姆斯特丹市场上的价格仅为0.83欧元。中国平安238亿元的投资,已亏掉95%。
2.4总结中国平安投资富通失败的原因,有以下几点:
第一,信息不对称,整个投资处于一种“被蒙蔽”的状态;第二,中国平安急功近利,过于亢奋,对于投资富通决策未作准确评估;第三,在次贷危机的大背景下,没有对危机所产生的危害作足够的准备;第四,对当地的政治风险估计不足,事发后也缺乏足够的应对和掌控能力。 教训足够深刻,然而既成损失,却再也找不回来。
这场混杂了市场突变、劳资纠纷、跨国企业文化冲突、技术之争的大并购,在斗争中开始,也在斗争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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