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理解的郁达夫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陈虹我所理解的郁迭夫　我要哭，但我没有眼泪。我要控诉，向着谁呢？遍地都是圣贤豪杰，谁能了解这样不惜　自我卑贱以身饲虎的人呢？不愿再多说话了。达夫，假使你真是死了，那也好，免得你看见　这愈来愈神圣化了的世界，增加你的悲哀。　郭沫若《论郁达夫》　——我所理解的郁达夫　富春江边，烟雨朦胧中，一位沧桑却坚毅，忧　郁却从容的文坛先锋在历史的沉浮、涤荡中依然　清晰不拔地走在人们记忆的深处，他就是郁达夫。　一位饱读洋书而又最具有中国传统知识分子品格　和气质的中国现代作家。他是个有争议的人物，　读其作品听其传言者称其为“颓废”、“浪漫”甚至　“放荡”，而与其有过交往的人称其“坦率”、“睿　智”、“真诚”。　他的作品是人性的，超阶级的。在他的小说　里，他很忠实地表现了许多当时人们生活中所不　敢表现的一面，有人说他小说中有一些不纯净的　笔墨，是变态心理的产物。当他控诉旧时代对他　太不公正的时候，有些情调不尽健康。我们不能　忽视，但也不能夸大，不及其余，否则历史上将有　多少大家的著作要被束之高阁。　他的文章大体上都是一种叙述体，他爱用第　一人称，爱写自己身边的小事，他有许多作品几乎　完全是他自己的日记与行踪等，但在那样平凡的　叙述里，能含有一份浓烈的感情，这便是郁达夫的　可贵。　他的诗如天马行空，不受拘束。他擅写旧体　诗词，语言深沉，凝练，而且信手拈来，这在当时无　人能及。　他的散文，如行云流水中映着霞绮。他和古　代写景抒情之作不相蹈袭，而又得其神髓。写到　山水，尤其他故乡富阳一带风光，不愧是一位大画　师。他把诗人的灵感赋予了每一朵浪花、每一片　绿叶、每一块峻岩、每一株小草，让大自然的一切　具有性格和情味，再把风俗人情穿插其间，浓淡疏　密，无笔不美，灵动浑成，功力惊人。　郁达夫在所有这些文学创作上的惊人表现与　他博览群书是分不开的。在其自传中描写他在少　年时排遣孤独的方法便是拼命地用省下的零用钱　买旧书，他不是为了藏书而买书，而是为了读书而　买书，从其日记中记载的书量估计一生大约买了　五万多册。孤独钻人书群使得少年时的郁达夫就　体现出与众不同的视野和博学。以有限的生命，　涉无涯的书海。其读书习惯尤其值得让人学习。　郁达夫读书除部分爱好的精读外，一般都是阅首　尾以知取舍而道其内涵足矣，需要时重检，也极易　翻查。涉猎虽富而重在选取。　有人说郁达夫是生于世故而能应付世故的一　个。读其自传，看其他传，似乎郁达夫身上充满着　颓唐，感伤，待徨。但我却始终觉得他是个极富个　性与主见，坦率真诚，有抱负有行动的人。他不怯　于势，反抗压在青年们头上的封建层岩，反抗冷　漠、愚昧、狡诈、贫困的旧时代。他不同流合污，只　是坚毅地面对严酷的现实。他与王映霞等人的感　情生活，和他那大胆的自我暴露，让一些人难堪，　让一些人咋舌，引来了不少批评和谴责，然而这些　是他的选择和他对生活的态度。在一些人想尽办　法掩饰丑恶和不满时，他选择了公开，毫不虚伪地　表达他的内心。“他把锋利的解剖刀忍痛插向自　己的胸臆时，苦笑中带着自我陶醉；当热血流人砚　中，他又用彤笔泼洒成彩雨，让绅士们的伪饰、淑　女们的面纱受到淋浴，使那些传统意识凝结成的　骷髅们又怕又气，暴跳如雷。”这不仅在当时看来　不可思议，纵使在现在这个言论自由的社会里，这　样的人又能有几个。现实与舆论并不能束缚郁达　夫的思想和创作，他向往个性解放，忠于自己的理　想与信念，甚至为国家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予上无依间之父母，下无待哺之妻孥，一身　尽瘁，为国而已，倘为国死，予之愿也，功业之成与　不成，何暇计之哉”——郁达夫。　（陈虹）　－－－－－——７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