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高中,语文教材难度陡增,最明显的特征之一就是古文篇目大幅增加。对比初中古文篇目的内容不难发现,高中教材增添了很多逻辑性较强的论说文和典故集中、篇幅较大的长诗慢词,而学生乐于接受的趣味性和感性体验都有所削弱,加之古文篇目多、长、难,不少学生产生了畏难情绪,甚至丧失了对古典诗词的学习信心。在日常教学中,课堂的照单全收与课后的遗忘形成强烈的对比,反复的摸索与尝试都收效甚微,如何改变学生对古诗词难于接受、理解、融入的现状,也成为困扰我的难题之一。
在近期的诗词教学中,《柳永词两首》和《苏轼词两首》前后相连,在婉约凄切与磅礴豪放之间徘徊良久,我总在思量如何引导学生感受词人不同的情感世界。蓦然忆起宋代俞文豹《吹剑续录》中有这样一个故事:北宋时苏东坡问一位善歌的幕士:“我的词和柳永的词相比如何?”幕士说:“柳郎中的词,适合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手执红牙拍板浅唱低吟杨柳岸晓风残月,而你的词得请关西大汉持铜琶、铁板高唱大江东去。”这典故是个不错的切入点,但前提必须是让苏轼与柳永的迥异风格给学生们留下持久的心灵震撼。而日常诗词教学中繁复的讲解、空洞的赏析、平淡的诵读完全不能收到这样的效果。“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经典在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诠释,不论是名家的朗诵还是学生的示范,都因各自情感处理的差异而很难在学生们心中引起共鸣,因此也更难触动学生们情感的心弦。
课间学生们拥在钢琴边弹唱歌曲的身影,突然给了我灵感,词在古代,不就是歌词吗?苏轼的词在当时就被广为传唱,而自嘲是“奉旨填词”的柳永也是北宋时最知名的“流行歌曲”词作者之一,“凡有井水饮处,皆能歌柳词”,便是最好的证明。褪去“北宋大词家”的外衣,我不刻意在作者简介时强调柳永、苏轼在词史上的重要地位,而是尝试从“奉旨填词”的失意文人谈起,从“尘满面、鬓如霜”却功业未成的半百士子谈起,当“伟大词人”不再高高在上,学生们便消除了畏难的压力,以善感的特质,充分感受沉溺于旖旎都市,在“倚红偎翠”、“浅斟低唱”中醉生梦死的失意灵魂,亲身追随执意明辨是非,“九死南荒吾不恨”的孤独身影在宦海中起落沉浮。在学生们的情绪酝酿到高潮时,他们便挑剔起录音朗诵里不够到位的表演,纷纷表示这种绵延不尽的感伤、壮志难酬的悲恸唯有借助音乐才能表达出来。借助这个时机,我提示“词又叫曲子词”,为什么不能利用我们的天赋和资源,给经典谱上自己最爱的旋律呢?学生的反应很热烈,当堂就有学生即兴创作并弹唱,旋律灵动惆怅,耳目一新,诗词也当堂成诵。我随即将这当做一项作业布置给所有作曲专业的学生,要求每人至少为本学期所学的一首诗词作曲,另外欢迎其他各专业的学生利用自己的乐器和专长参与其中,拟于半个月后收取曲谱、录音小样。基于这样的动员,也给日后的教学活动提供了更多的题材,比如将学生们的创作进行评比、组织学生自由组合表演展示,在学生们当中推广传唱等等,这些不仅让学生们重拾学习诗词的信心,而且完全是自觉自愿的切身体会,能更深刻的回味这些难忘的经典。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经典诗词的新创,还可以激发学生的创作、表演热情,给学生们提供一个平台,调动他们的参与性与协作性,增加学生的成就感,让古典诗词的学习过程成为他们珍藏一生的回忆。
当把专业和文化课的学习相连通时,学生们的参与性和主观能动性就被完全调动起来,让学生们利用自己所长主动学习自己所短,从前的诗词学习、背诵就不再是难题,含英咀华的境界也就不再遥远。经典的魅力就在于可以超越时空被反复的诠释,每一次诠释又会被赋予新的生命与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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