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一本言情小说的名字

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04-23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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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3-10-08 18:12

  席绢《爱你的十个理由》

  认识罗家的人都啧啧称奇於这家子的组合奇异。而其中最不可思

  议的莫过於罗氏夫妇能够结婚三十年而不曾动过离婚的念头。

  这不光只是性情上的南辕北辙,更是收入上的天壤之别。尤其女

  方的收入一直是罗家开支用度的主力。就见得女主人的钱越赚越多,

  房子越搬越大,由当初两人住都嫌挤的四坪大宿舍,搬至占地二百多

  坪的郊区别墅。令人不由得想:若没这麼一个厉害的女主人,这罗家

  一家六口,还不知道要苦到几时哩。

  人心就是这麼奇怪,既羡人本事强,又偏要以一套道德高调去批

  判他人家中事。不过任何闲言杂语可没有人敢在罗家人面前指指点点

  。

  如果硬是忍不住,也得挑看对象。例如那个大半辈子忙著笔耕及

  打理家务的男主人罗南光,或是罗家老三罗绍。

  说到这个,就不免让外人再惊叹一次。罗氏夫妇育有四名子女,

  其中三名甫一出生便承袭了其母的冰冷性情,北极的冰山还比他们可

  亲一些。不爱笑,也不搭理人,长著好相貌,却终年死绷著脸。唯一

  的例外,正是老三罗绍;他像父亲,温文有礼、笑脸迎人,左邻右舍

  有事来找,必也只挑罗绍在的时候。

  例如此刻,枯守在自家大门外,静待对面罗宅传出一丁点声响的

  马太太一见到牵著机车出门来的罗绍,立即巴了过去。

  「小罗,你出来得正好,要上课了吗?正好正好,你有没有听到

  你大哥说最近哪一支股票会涨?还有,上回你妈从约旦带回来的死海

  泥还有没有剩?我不会叫你蚂妈送我,我是要跟她买啦,对了,这是

  我家小明的便当,他忘了带,你去上学时顺便绕一下路,送去XX国

  中给他。还有……」

  冷然的声音打断了火鸡般的滔滔不绝——

  「小哥,我第二节有课,走了。」跟在罗绍后面走出来的,是一

  身黑衣黑裙衬出玲珑身段的美丽少女,没有刻意表现出冷淡,却教外

  人立即闭上嘴。这是来自罗夫人的遗传——天生有著难亲近气息的隔

  离况味。

  「喔,好。」罗绍对妹妹应了声,复又转头看著马太太,「对不

  起,可不可以请你再说一次,我才好回答你,家母的敷面泥、小马的

  便当,还有……」

  「哎,哎!回来再说,不用了,你妹妹上课重要。还有,还有我

  记起来了,小叫的学校与你们K大一点也不顺路,隔上半个台北市哩

  。呵呵呵,我叫他自己买便当就好了,哈哈哈……」乾笑声迅速消失

  在铁门之后。

  罗绍看著关上的门好一会,才看向小妹。

  「她在怕什麼?」老实说,他一直不明白为什麼外人莫名其妙的

  对自己的家人感到畏怯。事实上母亲与兄长、小妹并不曾做过什麼教

  人害怕的事,他们只是少笑一点、少理人一点而已。

  罗红扯了下唇角,算是在笑。

  「怕闪了舌头。」

  罗绍哈哈大笑。启动车子,待妹妹坐上来后,才记得要问:「你

  今天早上几时有课了?旁听吗?」

  「嗯。」她不多言,抱住小哥的腰,没有讲长串话的习惯,当然

  也不会说她是临时「决定」早上有课得上。

  「其实附近的人都很好相处,偶尔我们家也该参与一下社区活动

  。」停在红灯处,他对身后的小妹说著。

  没有应和的吭声,不代表她没在听,罗绍迳自说了下去:「不过

  我实在很难想像妈与她们一齐去跳土风舞、上超市抢购特价品,以及

  上百货公司大血拼的样子。倒是爸,他搬来这里没三天便与一些老伯

  伯相处愉快,天天有人找他下淇、泡茶、研习书法、参加读书会什麼

  的。对了,住在三街十二号的那个林艾芳不是你系上的同学吗?我看

  她偶尔会来借你的笔记,你们的交情应该不错吧?」这回他要求一个

  声响来应和,侧转了头,扭了近一百八十度看向安全帽下妹妹的脸。

  罗红微扯唇角,「还好。」

  「嗯,很好。你这个年纪正是交一些知心好友、分享一些闺中秘

  密的好时机。

  她静静听著,没有费力去告诉她那热心开朗的小哥:林文芳小姐

  会来串门子的原因只有一个——垂涎於大哥与二哥的男色。

  小哥的朗笑声与风声夹杂传入耳中,她昂首看向天空,秋天到了

  ,暖乎乎的风与高高的天空,让人感受到属於秋的不同意境。

  她喜欢听各种声音,虽然她向来长话短说的少言。

  她总是有著愉悦的心情,虽然她的外号叫冰山美人。

  * * *

  「我喜欢她,从她新生入学第一天起,我就不由自主的被她紧紧

  吸引了。」

  又是这麼老掉牙的一句开场白。

  秋晏染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任目光追随落叶移动,看它们在秋

  风中飞舞,旋呀旋的,终至不得已的跌落滚滚红尘中,了无生息……

  「小秋,你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醉人心弦的震撼,像是山崩地

  裂,像是我的世界突然成了一片黑暗,而唯一的光明便只在有她的地

  方,只是那麼一眼,一眼就造成那麼大的激荡,让我痴痴念念到现在

  ,我想接近她,想看她的微笑,想看她冷淡少有表情的面孔……真的

  ,没有人可以冷得那般浑然天成。不是来自做作,是天生的傲然冰骨

  教人移不开眼、不敢轻亵……」说到最后,沈湎入自己思绪中,任喃

  话转化为无言的愁怅……

  秋晏染拍了拍表哥。两年来的失魂落魄,她是看在眼内的。因此

  ,她的态度也由嘲笑、不屑转为可怜他;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而她的同情心没空浪费在胆小鬼身上,意思意思当他偶尔的苦水垃

  圾桶就算仁至义尽了。

  「小秋,日本那边一直在催我回去,也许我是该回去了。你说得

  对,我在感情上根本是一个大懦夫。」

  吁了口气,秋晏染又拍拍他。当成是在拍小狗,就不会觉得自己

  的行为太过敷衍没诚意。

  她这位中日混血儿的表哥呢,长得是一表人才,斯文且高大,在

  酷男冰男日渐失宠的现代,这种平易近人又斯文帅气的男人当下成了

  抢手货。所以不必太意外何以他身边总是围著一堆女人,以柔弱的姿

  态近他身,名为需要帮助,实则觊觎这名年轻讲师的「女友」宝座。

  日本男人的大男人主义呢,大抵上只会栽培出两种:一种属绝大

  多数,既自大又自负又狂妄,自命不凡得将女人当成粪土,把自己当

  *类界第一等生物,而女人全是奴级的次货。(据说她的姨丈在婚

  前正是这种男人,最后阵亡於外柔内刚的阿姨手中,死得心甘情愿。

  )

  另一种呢,可以说是新好男人了,他们的大男人性格是被教育成

  「大丈夫当以守护弱女子为职志」的那一种。举凡粗重、低下、费力

  气之事,皆是男人务必代为包办服务、不得让弱女子陷於无助之中—

  —她的表哥正是这一种人。

  这个时代的女人聪明多了,捕获这种温文有礼的男人来当丈夫,

  好过去对一张冰块酷男脸自讨没趣。所以范群身边永远有一群女人。

  这一点很容易带给人「花心」的误解。

  其实他对任何人都平等待之,温文有礼且乐於助人,不曾对任何

  一名女子有过逾越。可能是太有风度了,让许多妄想症严重的女人全

  以他的女友自居,并对其他相同抱此目的女子大肆口诛笔伐明争暗斗

  ,让全校师生一致认定日文系讲师范群是颗彻头彻尾的花心大萝卜。

  这些传闻他一向是不在意的。只要自己行得正、做得直、不愧己

  心就可以。但自从他乍然被雷劈中一般狂恋上中文系的冰山罗红之后

  ,从此便失魂落魄了起来。

  不敢前去向心仪女子表白倒不是说怕被冰山冻伤,而是察觉到了

  自己的风流居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大有名;以及,曾听罗红的班

  导说过,罗红最讨厌日本人。

  当下,五雷齐来轰顶,刮风下雨也不缺,连最后一丝妄想也不敢

  残存在体内。

  也之所以,秋晏染便倒楣的成了表哥唯一的苦水倾倒处。谁叫她

  是他在唯一年纪相近且合得来的亲人。范群有许多朋友,但因为

  他一向扮演倾听者的角色,并不习惯变换角色改成诉说的一方。

  可怜哦,这麼意气风发的一个男人。

  「外貌常是惊艳的来处。」她搔搔头,忍不住道:「所以美女永

  远吃香。」

  「除了外表,当然还有其他的,我著迷於她的冷淡,她的冷淡使

  得她两年来没有追求者敢近她身。我一方面高兴,一方面相同於其他

  男人的不敢接近她半步。」范群无力的反驳。

  「好吧,那麼如果今天罗红生了张麻子脸秃头外加ET相,你以

  为她的冰山气质会让你心动几分?你们日文系的版本丽子那块冰山怎

  麼就不会让你有五雷轰顶的感觉?」版本日本婆长著一张酸梅超人脸

  ,终年不笑,怪里怪气,年方四十,却穿得像八十岁。之可怕的一个

  女人,气质够特殊吧?性情够冷淡吧?

  范群不得不承认表妹的话切中了要点。不管男人如何否认对外貌

  的重视,终究乍遇的第一眼,便是取决於外表的姣好与否,决定心湖

  波涌的程度。

  小秋讲话向来直率,而直率中所含著的刺,每每正中红心。是的

  ,如果罗红一点也不美,甚至不是正值青春年华,那他不可能会轻易

  丢心,并且一丢就是两年。

  「小秋,我该带著遗憾回日本吗?」

  「最好是。」她点头。「单恋毕竟是你自己的事,何况你都快回

  去了,何必被是为了成全自己的痴心,而去造成别人的困扰?你告白

  完了,拍拍*走人,为自己划了一个完美的句点,但她怎麼办?莫

  名其妙的被个花花讲师告白,然后像被开玩笑似的从此以后没了下文

  ,活似遇到一个疯子,既然注定没结局,何必在别人的心中开启一个

  序幕?」

  「我并不花,我从不玩弄感情,我对她们都没有失礼的举动。」

  范群低吼出控诉,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花名竟远播成这样。

  对男人而言,博得花名不至於造成别人多负面的评价,当然实质

  上的伤害也就不会有;可是,一旦名誉及性情成了他追求心仪女子的

  阻力之后,这一口被冤屈的郁气便再也怎麼都吞不下去,明明他不是

  花心的人,却有那样众所皆知的名声。

  而这名,正巧犯了心仪女子的大忌之一——

  罗红讨厌用情不专的人。

  那真正是叫死不瞑目呀。

  沈湎於自怜的灰色调中,无视周遭秋色满庭,落叶纷妍,只看著

  他足下的灰黑小羊皮休闲鞋,辉映著自己的灰头土脸,唉……

  「表哥,今天早上罗红有课吗?」突然,秋晏染抵了抵兄长的手

  臂,而她的目光对左侧方的某一点专注了起来。

  「没,她下午二、三堂有「声韵学」,其他时间都没课。」每学

  期他都会在第一时间污来一张罗红的选课表,搞不好比她还清楚上课

  时间。

  「那她怎麼来学校?咦?那个笑得像白痴的男人是她男朋友吗?

  」

  范群火速跳起身。扭头看向校门处。三秒后表情由凝重转为笑意

  满盈:

  「她怎麼来了?那是她三哥,他们罗家的突变种,你最不屑的烂

  好人,叫罗绍。」

  「喔,那你今天真的是赚到了,快去感谢你的神吧,让你得到这

  个意外的惊喜。」秋晏染挥挥手,准备上课去也。

  直到心上人陪著兄长往工学馆的方向消失后,范群才对表妹的背

  影说:

  「我希望能有一个管道可以传达我的思慕,即使罗红永远不知道

  。」

  约莫走了十步远,秋晏染才回过身,叹出悠然长气:

  「随你,不过那个「管道」应该不包括我。」

  单恋是可悲的事,不过被单恋的人更无辜。希望她的生命中不会

  有这样的事。

  幸好,像表哥这样的男人毕竟不多见了。

  * * *

  说是抵死不帮忙,其实心肠并不若外表表现出的强悍,尤其表哥

  真的没有再来烦她之后。秋晏染第一百次告诉自己:今天只是不小心

  想走远路去吃午饭,顺便欣赏中文系这边荷花池的美景,秋天的秃枝

  、黄叶、浊池水,倒也有一番可歌可泣的意境。

  瞧瞧,她运气多麼的好,一票坐在凉亭内聊天看书的女子们中,

  不就有罗红的身影?

  秋晏染第一次客观且仔细的打量表哥的心上人。

  这罗红,大二,今年二十岁,有著沉静的气质与耐看的脸孔,姿

  色中上,一看便觉得很难接近,通常不会有人想自找麻烦的去招惹这

  种人。

  什麼也不必做,闲杂人等便会自动回避,罗红身上的况味就属这

  一种。

  但除了这一点,她在同学的口中并没有坏风评。顶多是一致的认

  为:不知道该怎麼与她结交为朋友。

  「嘿,秋秋,你愣在那儿做什麼?」凉亭内突然有一名女子发现

  了她,热情向她挥手,招她过去。

  是她高中同学纪文娟,中文系中挺活跃的成员。

  「哈罗,读书会吗?」她缓步踱近。

  「没有,我们小组要制作一份报告,正在研究怎麼分工。以及找

  哪些资料。」

  「哪方面?」她随口问问。

  「有关民间信仰。」

  「以道教为大宗,佛道相融成一气,不太好下笔,干嘛自找麻烦

  ?」

  「又不是叫你写。」纪文娟白她一眼,向小组成员介绍道:「各

  位,这位是经济系的才女秋晏染,你们应该不陌生,我们学校的奖学

  金几乎都由她包办。」

  「少来了,讲这些做什麼。找今天特意来沾染一下你们中文系的

  古典气质,可别反倒沾上了我的市侩气。」她状似随意的落坐在罗红

  身侧。见她一身浅咖啡色的线衫配长裤,一式的咖啡秋天味,由领口

  翻出白领,足下套穿白袜,当下使得沉色调对比出鲜活的视觉效果,

  素素雅雅,端庄得宜,也展示出不可轻亵。

  很懂得搭配的女子。虽是为表哥而来,但好奇心的浮上,却是自

  己预期外的情况了。

  「你是罗红吧?我远远见过你好几次了。」

  罗红抬眼望入她眼中,对著她大剌剌的打量,并不产生局促仓皇

  ,也不说客套话,只点点头。

  「介意我的直率吗?我对你很好奇。」

  「不介意,但不代表我会满足你的好奇。」

  「秋秋,我们罗红不太说废话的,你可不许打屁太久。」纪文娟

  抽空插话过来,然后再埋首入小组核心成员中参与热烈的讨论。

  正好给了两人空闲,不使他人注目。

  「嗯,你对「追求」……或「异性」有什麼看法?」

  「没有。」罗红侧首想了下,直接回应。

  完全不熟就是这麼不好,不可能轻易与人谈到深入一些的话题;

  尤其那人是罗红,更难。

  罗红是那种有多少交情说几分话的人——秋晏染的观察初步有了

  结论。表哥或许深深迷恋罗红两年,却无法更进一步去探索到她的灵

  魂本质,主要是从未接触过。

  「我想我是冒昧了。呃,是这样的,我对令兄有一些好感,想知

  道你们家人对感情有什麼看法。」

  喔喔,她找了个什麼烂藉口!?能把谎言说得如此流利,几乎要

  肯定自己未来必是商界一匹黑马,可以混得如鱼得水,奷商嘛。

  罗红讶然的挑了下眉梢。目前仍与她相同在求学的,就只有小哥

  了。她的意思是对小哥有好感吗?那麼想必是她未曾见过另两位长相

  出色的罗家兄弟。以前书包中常塞著不少给大哥二哥的爱慕信,倒不

  曾听说有人会直接挑中三哥来表示好感。

  这个经济系的才女,讲这种话的真实度有多少?她眼中并没有闪

  动爱慕的光采,那麼,她的目的是什麼?说这种话想达到什麼效果?

  「人……都是不同的。」她浅淡的回著。

  「对,所以我想先知道你的看法。」要命,从来她就不是热络的

  人,也不谙说废话的艺术,这会儿哪里三姑六婆得起来,秋晏染脑袋

  转了转,只好切中要点的问:

  「暗恋,如果你被人暗恋了,会不会觉得很窃喜?很荣幸?」

  「既是「暗恋」,必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我喜由何来?

  」

  对喔,真是说了蠢话,不免再一次暗骂起自己的多事,干嘛同情

  心过剩的硬是拨起一江春水?

  「嘿,要是我,我会先看看那人帅不帅、有没有前途,再来决定

  这种暗恋对我而言是荣幸还是不幸。」纪文娟跳过来参与讨论。

  「一般女孩子大都会这麼回答。可是一旦当真遇到真命天子出现

  了,可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纪文娟身边又挤来一名俏丽少女发言

  道。

  秋晏染直率的看向罗红问著:

  「是吗?你也是吗?」

  不意,罗红极淡的勾勒了下唇角:

  「你也是女孩子,又何需特别问我?」

  在其他人开始热烈的讨论起感情观之后,罗红得回她沉默的权利

  ,在人群中扮演著不起眼的陪衬。然后,眼光远远的拉向天空,寻找

  秋昼天色中常会出现的第一颗星子。

  秋晏染专注的看著她的举动。

  有人说她是冰山,其实不是。这罗红,只是很淡很淡的过著自己

  的日子,悲欢苦乐没有太情绪化的呈现,但不代表她没有。

  如果勇於表现自己是人性期望受拥戴瞩目的虚荣,一如其他在各

  科系意气风发的人,乐在其中并且在需求层级中算是自我实现,那只

  能说罗红的价值观偏离了绝大多数的依归。她也不像是怕受瞩目,更

  不是特立独行,只是平凡的过著日子。

  没有拒人於千里之外,但不亲切。

  什麼样的家庭会养出这种小孩?明明她的三哥是很正常的人种呀

  ,活泼、开朗、乐於助人的正面阳光性格。

  这会儿,她开始对罗家感到好奇了。

  * * *

  「回来了。」罗红打开大门,便见到父亲蹲在小庭院中翻土。

  罗父将帽沿往上推,露出阳光般的灿笑,褐肤衬著白牙,对比得

  很鲜明。

  「小红,下课了呀,吃午饭了吗?饿不饿?我煮了八宝粥,还有

  莲子银耳汤。不想吃甜的也有馄饨面。」

  「不饿,待会再吃。」她将手袋放在门廊上,走过来父亲这边,

  一同蹲了下来。

  「太阳很毒,会晒红你皮肤的,去去,到门廊那边去坐著。」罗

  父一面拿下帽子戴在女儿头上,一面又要推她到凉荫的地方。

  不一会,罗红已安坐在门廊的籐椅上,桌上放了一杯百香果茶。

  罗父也暂停了工作,呷了一大口茶道:「我打算在那个角落种青

  椒,有很多颜色的那一种,一定很慓亮。听说甜椒用来做生菜沙拉很

  好,那以后你妈的美容餐又多了一种选择。」

  「嗯。」她点头,沉默地啜饮著果汁。

  「对了,你妈妈今天有点不舒服,提早回来了,正在房里睡著。

  等会记得去看看她。」

  「好。」

  「会不会是吃得太少呢?我一直觉得她够瘦了,做什麼还要少吃

  ,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偏头痛?」这是母亲的*病。

  「是呀。她老是把压力放在心底,不愿表现出来,一些小毛病通

  常是因为长年积郁所产生。有时公司出了点事,她回到家也不肯说。

  你与你妈性子很像,可别什麼事都闷在心底。」见女儿喝完一杯,又

  赶忙执壶替她将果汁倒满。

  「妈醒了。」她转头看向门内,见著母亲正手持无线电话。想必

  是与公司联络中。

  她有一个工作狂的母亲,有一个懂得享受生命的父亲。一直在怀

  疑,如此极端不同的人,何以会相爱。并且结褵近三十年,彼此怎麼

  可能会包容对方完全与己不相同的处世观与价值观?

  罗父连忙起身在入屋内,小声道:

  「不是要你睡一下吗?瞧,待会头又痛了。」

  罗母没有拒绝丈夫为她披衣的动作,即使这种天气可以称得上热

  ,任由丈夫将她拉坐在沙发上,又是在颈后放垫子,又是替她拿来垫

  脚的,她依然口气平稳的交代:

  「对,那个案子就如同早上会议所决定的去进行,曹老板那一边

  不必再多说,……嗯,很好,令庸,今天就麻烦你了,明天再听取你

  的简报。」

  罗红捧著杯子,站在门口看著数十年如一日的景象。父亲总是怕

  疼惜不够妻子似的,老是在母亲身边团团转,光是父亲一人丰沛的爱

  便已使一家子全部得到足量的关怀。

  是天性吧。

  否则为何在父亲的身教言教之下,四个孩子中竟只有小哥肖似父

  亲,其他三人全是不讨喜的样貌?

  喜欢这样的人,却不代表可以成为这样的人,因此她的性格只会

  是母亲那一种——冷淡、得体,没有太形於外的情绪表现。

  外人说这叫「冷若冰霜」「莫测高深」;而她心中,只知道这叫

  「情感低能」以及「自我表达的不能」。

  在家中两颗太阳的溺爱之下,她的性格便顺其自然的长成这般—

  —一个连自己都不甚有好感的女子。

  「头疼吗?」她走进客厅,轻问著。

  罗母微扬著眉,保养得宜的面孔上见不著深烙的皱纹,像个精明

  干练且美丽的贵夫人。没有人会相信她嫁的丈夫只是一名写作成绩平

  平、终日种菜莳花下下棋的平凡男子。

  「下午没课?」一向她与子女相聚的时间只在晚餐的餐桌上,因

  她的丈夫坚持全家人一定要有固定聚会的时间,再忙那不该忙到忽略

  全家交流意见的宝贵时间,即使那个时刻只有丈夫与小儿子在卖力演

  出,能在这个时间见到女儿,不无诧异。

  「没有。」

  「那……好。」

  这种对谈显然比在商埸征战更教人疲惫,罗母清清喉咙,问道:

  「身上钱够用吗?」

  「够。」她点头。

  光是努力还是不够的。没有方法可以让生性淡然的两人步入热络

  的领域,即使她们对对方的爱从未少过一分一毫。

  没有方法,所以谈话在她们母女间一向困难,没有人规定母女一

  定得是最亲密的人,不是吗?

热心网友 时间:2023-10-08 18:12

你写的内容太少了,不好找。

热心网友 时间:2023-10-08 18:13

不好找啊

热心网友 时间:2023-10-08 18:13

我也想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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