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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乱帖》为唐摹王羲之尺牍,行草书。硬黄响拓,双钩廓填,白麻纸墨迹。《丧乱帖》笔法精妙,结体多欹侧取姿,有奇宕潇洒之致,是王羲之所创造的最新体势的典型作品。收藏于日本宫内厅三之丸尚藏馆。8行62字,与《二谢帖》和《得示帖》连成一纸,纵28.7厘米,横58.4厘米。在圣武天皇时期传入日本。2006年3月于上海博物馆举办的《中日书法珍品展》上展出。 原文 羲之顿首:丧乱①之极,先墓再离②荼毒③,追惟④酷甚,号慕⑤摧绝⑥,痛贯心肝,痛当奈何奈何!虽即修复,未获奔驰⑦,哀毒益深,奈何奈何!临纸感哽⑧,不知何言!羲之顿首顿首。[3] 注释 ①丧乱:死亡祸乱。后多以形容时势或政局*。①离:同罹,受苦难或不幸。③荼毒:毒害,残害。④追惟:亦作“追维”。追忆;回想。⑤号慕:谓哀号父母之丧,表达怀恋追慕之情。⑥摧绝:伤心之极。⑦奔驰:泛指飞速前往。晋李密《陈情事表》:“臣欲奉诏奔驰,则刘病日笃。”⑧感哽:感动得泣不成声。 字势 《丧乱帖》用笔挺劲,结体纵长,轻重缓疾极富变化,完全摆脱了隶书和章草的残余,成为十分纯粹的行草体。书写时先行后草,时行时草,可见其感情由压抑至激越的剧烈变化。韩玉涛《王羲之〈丧乱帖〉考评》一文,说此帖不可及处有四:第一,这本身就是一篇优秀的杂文;第二,此帖字势雄强,是右军真面目,是真正的右军风骨;第三,《丧乱帖》兼备雄强和惨淡之美;第四,此帖表现了由行入草的完整的过程。因此,《丧乱帖》是一件难得的珍品,是王羲之最有代表性的末年之作,优于冯承素摹“神龙本兰亭”。[6] 《丧乱·二谢·得示帖》神采外耀,笔法精妙,动感强烈。结体多欹侧取姿,有奇宕潇洒之致,是王羲之所创造的最新体势的典型作品,也是其欹侧之风的代表作品,历来为书法学习者所重 章法 书法理论学者与书法家邱振中在《章法的构成》一文中分析《丧乱帖》章法:“《丧乱帖》章法极为丰富:摆动幅度较大的折线轴线、奇异连接的重新出现、行轴线之间的微妙配合……这一切,使它们的轴线图表现出从来没有过的动人变化”, 倾斜</B>:“王羲之以前的作品中,单字轴线倾斜一般不超过6度,而以接近垂线者为多”,“王羲之《频有哀祸帖》、《丧乱帖》中超过6度的单字轴线占73%,但是它们与其它单字轴线吻接良好,行轴线因此呈现为连续的折线,这样造成了感觉上的强烈波动,又保持了作品的连贯性。如《频有哀祸帖》一、三行,《丧乱帖》二、七、八诸行。” 平衡:“《丧乱帖》大部分行轴线都略向左侧倾斜,形成此帖构成的特殊面貌;首行第一字轴线脱离这一趋势,略向右平移,正好维持了整行轴线的稳定,但又无碍于轴线向下方流动的基调;二、四、五、七行轴线成为第一行主题的变奏;三、六行轴线趋于垂直方向,平衡了作品重心左移的不稳定感,这两行轴线与两侧轴线线型微妙的呼应、下部极为细心的吻接,使它们在作品中成为无形的支柱;第八行轴线也有类似作用,它第一字右倾的轴线与第六行首字右倾轴线一起,与其他各行轴线起端的左倾趋向对峙,也成为维系作品平衡的重要力量。”[9] 字体 《丧乱帖》用笔已脱尽隶体,结体全失平正,以欹侧取势。其挥丽自如之态,更觉老练畅达,无一丝造作处。前二行有雄强、浓郁之美,后六行是另一种惨淡之美,可看出王羲之情感的变化,此帖由行入草是一个渐变的过程,随着情绪,草的成份逐步加大,到了最后两行已不见行书的综影,全部是草书了。但观其此帖,却显得和谐统一,有自然渠成之感,恰如庾肩吾所言:“或横牵竖掣,或浓点轻拂,或将放而更流,或因挑而还置,敏思藏于胸中,巧态发于毫铦。……烟花落纸,将动风采,带字欲飞,凝神化之所为。”是信手而书之珍品。[10] 情感 《丧乱帖》为抒发作者悲痛之情的作品,故挥洒淋漓,流贯不羁,与《兰亭序》的流畅与浑然一体不同,写《兰亭集序》时的心情以轻松欢快为主,《丧乱帖》中字迹潦草,时有滞顿的痕迹,由此可以看到王羲之书写这幅作品时的悲愤与郁闷之情,并感悟到书法是心灵和性格的表现这一艺术法则。 《丧乱帖》面目近于《频有哀祸帖》,然转折更为圆活流纵,字侧仄更甚,墨色枯燥相间而出,至纸末行笔更为快疾。可以想见作者当时啜泣难止、极度悲痛之情状。[7] 临摹 《丧乱帖》钩、填均极精妙,神韵气格,纤毫毕现,是存世王字唐摹本中之代表。《丧乱帖》文字时草时行,间而有之,体势间杂,但又和谐统一,绝无生硬造作。用笔之轻重缓疾,极富变化;而字势略方,以见骨力。 临习《丧乱帖》,一方面要注重其笔法的丰富表现——方笔、圆笔、中锋、侧锋、直线、弧线、重按、轻提……极尽变化之能事。若仔细观察并分析其间的线条粗细对比、速度快慢对比等相对面,会发现其差距拉得很大,如线条中重者如“面”而非“线”,轻者则若游丝、细线,幅度竟有三五倍之大。另外,此间有大量的方笔,写时须沉着痛快,而不可平庸板结。另一方面则是间架结构中的力度的体现,须通过分析研究帖文的重心处理、疏密对比、正敧相映、前后呼应等方面的规律,进一步切入其结构原理,了解并掌握王字结体的一般处理方法。[12] 编辑本段历史意义 “晋人笔法”或“魏晋笔法”是指书法由汉代简帛书写过渡到章草,再至魏晋时期演变成“今草”时期的一种书写笔法。自宋代米芾提出“草书若不入晋人格,辄徒成下品”后,有魏晋风范成为历来书者终身所追求的目标。但由于魏晋时期的书法真迹保存无多,流传至今的唯有收藏于故宫博物院的西晋陆机章草书法作品《平复帖》。东晋时期的“书圣”王羲之则无一真迹传世,只有“下真迹一等”的唐摹本存世。其中为学界公认的有日本藏《丧乱帖》、《孔侍中帖》,故宫博物院藏《平安三帖》等。而日本所藏王羲之作品自1936年容庚《二王墨影》才见墨迹印刷品。2006年《丧乱帖》、《孔侍中帖》等作品于上海博物馆展出。[13] 书法理论学者、书法家陈振濂于2006年“中日书法国际学术研讨会”上演讲“从唐摹晋帖看魏晋笔法之本相——关于日本藏《孔侍中帖》、《丧乱帖》诸帖引出的话题”。陈振濂认为:“忠实派”的亦步亦趋刻意模仿,摹搨的技术手段,是可以在相当程度上保证“晋帖”的原有线条魅力的。它的具体含义,即是在平推平拖之外的“衅扭”“裹束”“绞转”之法。正是基于这一理由,我们才对现存日本的唐摹本《丧乱帖》《孔侍中帖》《二谢帖》以及《初月帖》(辽宁省博物馆藏)、《行穰帖》(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美术馆藏)如此重视,因为正是这批“忠实派”唐摹本,为后世留下了最真实的“晋帖古法”“魏晋笔法”的线条形态,并使后人的按图索骥,有了一个相对可靠的物质依凭。[14] 关于“晋人笔法”,书法理论学者、书法家邱振中于1981年著《关于笔法演变的若干问题》一文,文中谈到:“东晋,在王羲之《初月帖》、《十七帖》等作品中,章草发展为今草,同时绞转笔法取得了空前的成就”。“王羲之《频有哀祸帖》、《丧乱帖》、《孔待中帖》等作品同《初月帖》一样,都是这一时期书法艺术的杰作” 。“假使我们不把作品中的点画当作线,而是书作各种形状的块而来观察,便可以发现这些块面形状都比较复杂。块面的边线是一些复杂的曲线和折线的组合,曲线遒美流转,折线劲健挺拔,同时,点画具有强烈的雕塑感,墨色似乎有从点画边线往外溢出的趋势,沉著而饱满。这种丰富性、立体感都得之于笔毫锥面的频频变动。作品每一点画都像是飘扬在空中的绸带,它的不同侧面交迷著、扭结著,同时呈现在我们眼前;它仿佛不再是一根扁平的物体,它产生了体积:这一段的侧面暗示著另一段侧面占有的空间。这便是人们津津乐道的‘晋人笔法’。它是绞转所产生的硕果。” 关于王羲之先墓两次造荼毒的事件,韩玉涛在《王羲之〈丧乱帖〉考评》一文中认为,右军的“先墓”是指王羲之祖墓,即从西汉王吉以下,至两晋王览以上的墓地。先墓所在地,是在临沂都乡南仁里(据《新唐书·宰相世系表》)。“先墓”初“离荼毒”是五胡乱华之际,即晋室渡江前后,不过此时王羲之尚未成年。“再离荼毒”,韩玉涛认为是发生在公元356年(永和十二年)燕太原王慕容恪与段龛于广固之战时。其时,慕容恪围段龛于广固七个月,归降东晋并被任命为镇北将军的段龛难以支撑,遂向东晋求援。356年八月,东晋派徐州刺史荀羡前往解救。荀羡行至琅琊,逢燕军王腾、赵盘攻打琅琊、鄄城。于是荀羡进攻阳都(今山东沂南南),斩王腾。 《晋书·荀羡传》载:“及慕容俊攻段龛于青州,诏使羡救之。俊将王腾、赵盘寇琅琊、鄄城,北境*动。羡讨之,擒腾,盘并走。军次琅琊,而龛已没,羡退还下邳,留将军诸葛攸,高平太守刘庄等三千人守琅琊,参军戴遂、萧辖二千人守泰山。” 韩玉涛在考证后认为王羲之在琅琊临沂的先墓,是由燕军荼毒的,而作为王羲之好友的荀羡在斩了王腾之后“即修复”,也就顺理成章了。因此认为:“《丧乱帖》所写的,是永和十二年八月的事”。 正是在这种历史背景下,王羲之先墓被一毁再毁,而自己却不能奔驰前往整修祖墓,遂写作信札,表示自己的无奈和悲愤之情。“不仅汉代,即使是‘礼玄双修’的东晋,这也是至苦至痛,不可容忍的。表现在《丧乱帖》中的一片哀呼,也就不难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