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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着村庄流过的小河,给我们带来了难以形容的欢乐,游泳、打水仗或捕鱼摸虾,而放漂流瓶的经历同样让人难忘。放漂流瓶就意味愿望的漂流以及等待,我们也听说过在流星消逝之前许愿会实现的传说,但流星可遇而不可求,放漂流瓶则想放就放。
我们准备好了各式各样的玻璃瓶子,用在纸条上写好了愿望塞入去,并用木塞堵得结实,为了防止入水,甚至不惜用蜂蜡密封。说起大家的愿望,大伙儿都挤眉弄眼,神秘兮兮。没有一个肯说出来,仿佛一说出来就不灵似的。
大伙儿准备就绪,一起拿到河埠头上去放,河面上浮着十数只瓶子。河水流得太慢,瓶子在水面上打转,或陷入漩涡之中,半天也转不出来。孩子们心中焦躁,照这样的速度,什么时候才能流得出去呢。于是,有的孩子索性下水,用双手制造人工“波浪”,好将瓶子冲向下游。有的孩子还不放心,一路跟着瓶子往下游走去。有时,第二天一早去看,那些瓶子仍在河面上不紧不慢地漂浮。
有个孩子一心想知道别人的愿望,他竟然偷偷溜到下游去,将别人的漂流瓶全捞起来,拆开纸条偷看。发现纸条里的内容五花八门,小的有“我想要一支钢笔”、“我想吃一只鸡腿”、“我想看到老虎”等等;大的有“我长大后想坐宇宙飞船到月球去为国争光”诸如此类,像坐宇航飞船上月球这个愿望,便有好几个孩子撞车了。由此可见当时教育的风尚。
而我曾在一张纸条上写着“我想弄清世上到底有没有美人鱼。”廿年过去,许愿者大多仍在乡下修补地球,恐怕也忘记了当年的凌云壮志,甚至连杨利伟是谁都不知道。当然,我至今也搞不清美人鱼的底细,只知道这是一种跟海牛相似的海兽,古人又叫“儒良”。那个孩子将大伙儿的愿望公之于众,结果犯了众怒。大伙儿罚他一个月不准跟大家玩。
后来,孩子们吸取了教训,只在山洪暴发河水泛滥的时候才放漂流瓶,这一招果然奏效,瓶子一放下去,就迅速被带向下游,转眼之间,无影无踪。这个秘密保证会安全抵达远方,而至于到达哪儿,到底有没有人看到,孩子们似乎并不关心。梦想的实现,似乎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梦想。怀揣梦想的隐秘乐趣,远非其他游戏所能替代。廿年过去了,我依然记得我在河边满怀虔诚地放漂流瓶的往事,只是愿望许得太多了,便很难一一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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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流瓶的含义在于被寄托的希望,而非在于被拾取...